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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才知道。
有关于堕落的故事她已经听倦了,但每次只要我开口,她都会表现得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群体,而且她特别擅长引导,类似于一种无比温柔的审讯,整个过程我毫无压力,让一个毒虫说真话其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人家凭什么向你坦白呢?
近乎于变态的耐心就是她的职业素养。
就这样慢慢地,就算她问的是以前问过我的问题,我每次都可以讲出新的东西。
后来我知道有一个词可以完美地概括我当时的内心,那个词就是——头脑风暴。
他们两个就这样始终陪伴着我和阿谭,直到摄像头对我们来说不再是一个威胁。
我开始慢慢适应了那个持续发亮的小红点。
有个问题一直让我记忆犹新,那天我们几个坐在我家附近的草地上,她问我:你对于戒毒有什么看法?
其实我还真有看法,这是我当时在几分钟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于是我神神秘秘地告诉她,我说我想申请一个发明专利,特别牛逼,特别厉害,要不这个方法就以我的名字命名吧。
“什么专利?”
“一种戒毒疗法!”
我告诉她,我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大概要花上十几天,我可以把白粉做成溶剂,并准备一瓶蒸馏水,每从溶液中吸出一滴管扎针,我就往白粉溶液瓶里注入等量的蒸馏水,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我注射的就会是纯水了。
这样一想,戒毒好像也没那么难。
我以为说完这番话后她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可没想到她却对我说:“俄切小朋友,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发明专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申请过了!”
我很惊讶,心想这不可能啊,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智慧结晶啊。
小赵记者说那个人叫林则徐。
第一我不认识他,第二这确实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所以我觉得不公平,于是我对她说,那我觉得我只是晚出生了而已,不然这个疗法就是我发明的了。
阿谭赶紧掐了我一把,让我快别说了,可能她嫌丢人吧,但我当时并不觉得,我还觉得我挺聪明呢。
可是小赵记者很平静,她回答我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提前演练了千万遍,和一个跟你差距太大的人心平气和地沟通本来就是个挑战,她只是摇摇头,我从未听说这些依靠自我监督的疗法起作用,每次你多打了一点额外的毒品,你总能找到理由说这是例外,至少我没见过有谁靠这个方法成功了,最后毒品没了,而毒瘾如初。
就比如说……那位抢了你发明专利的人,他先是发明了忌暖忌酸丸,补正丸,四物饮,瓜汁饮……
药效不明显,后来又以“十全大补汤”
为主,加上鸦片烟灰戒烟,根据时间,慢慢减少鸦片烟灰的比例,以低含量的鸦片替代高含量的鸦片,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渐缓渐撤的姑息保守治疗法。
再后来,他又发明了一种新的中药方子,名为“林十八”
,加入更多的中草药,此方可以清热解毒,滋补强身,减缓疼痛,但效果仍旧不理想。
量少了,不管用,量多了,又形成另一种依赖。
可能这就是禁毒史上最大的遗憾。
他努力了一辈子,但在他所研制的戒烟方剂里,始终含有鸦片。
到了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家支戒毒,甚至是国内的部分戒毒所,使用的都不是最安全可靠的戒毒方法。
哪怕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在探索阶段。
我们现在有个更新一点的办法,虽然不是完全的颠覆,但是在国外已经有所成效。
也因为这个方法是我们学来的,所以无论是使用剂量,频率,还有突发应对措施都有前人的经验。
就比如,丁丙诺啡是一种镇痛作用很强的药,并且可以拮抗阿片受体,用白话来说,它和阿片就像是两个谁也不让着谁的相斥磁铁,一种在你身体里替你战斗的物质,除此之外,还有抗组胺药和抗癫痫药,把毒瘾当作某种过敏症状来治疗,他们可以联用,一定程度上减少患者的不适。
但是这种治疗手段还是存在一定的弊端,为了减少阿片在用药中的占比,需要用到的其他各种各样的西药太多了,怕这样反而损伤了病人的身体。
还有一点,也许亚洲人和西方人的体质会有些差别,效果可能也不太一样。
所以,国内的某些戒毒医生在继承了这项研究成果之后,开始尝试在配方里进行一定的删减,并加入一小部分中药。
如果这个治疗手段在你和煐煐身上成功了,以后的家支戒毒都可以用这个方子,也就是说,你是你们利姆的第一个探索者,她拍拍我的肩膀,你功德无量呀!
“这么说,我是你的实验品咯?”
“就算是实验品,这个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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