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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轻轻吹开茶沫，语气带着一丝看似苦恼，实则隐含傲然的唏嘘。
“衍化宇宙，超脱而上，对我等亲传而言，亦是千难万难。”
霜缳尊者纤纤玉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清冷的声音响起：“始境之门，岂是易与？便是师尊座下，能成功者亦是凤毛麟角。
倒是那个永夜……听闻前些时日闹出的动静不小？”
提到永夜，陈元神色间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其点了点头：“嗯，十一条大道，当众衍化宇宙，虽最终功亏一篑，但此人之潜力与决断，确实出乎意料。
一个被师尊除名的记名弟子，能走到这一步，也算难能可贵了。”
他语气微顿，随即又恢复了那份属于亲传弟子的超然。
轻轻啜了一口茶，淡淡道：“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衍化失败，根基虽未损，但心气难免受挫。
冲击始境……我等师尊亲传弟子中积累远超于他者，失败的亦不在少数，他？不值一提。”
霜缳尊者微微颔首，算是认同。
在他们这些真正的天之骄子看来，永夜尊者或可称雄一时。
但距离真正踏入他们所在的圈子，还差着那最关键、也最艰难的一步。
就在这气氛悠然之际，一名陈元的追随者神色匆匆，近乎失礼地闯入亭台。
躬身急声道：“主人！
有要事禀报！
仙源道场那位归墟领主季青，方才去了大道阶梯！”
陈元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放下茶杯，语气依旧从容：“闯便闯了，何须如此惊慌？他数百年前便已立足四层，如今再闯，有何奇怪？”
言语间，带着一丝对下属失态的淡淡不悦。
那追随者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激动，声音依旧带着颤音：“主人！
他……他不仅闯了，还一路势如破竹，直接踏上了第十层阶梯！
吞噬大道已然圆满！
此刻……此刻他已成功晋升半步始境了！”
“咔嚓。”
一声细微的轻响。
陈元那刚刚端起的茶杯，动作骤然僵在半空。
杯盖与杯沿轻轻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脸上的从容仿佛瞬间凝固，尽管他极力控制。
但那微微收缩的瞳孔，以及端着茶杯、指节隐隐有些发白的手。
却暴露了他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
亭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数息。
坐在对面的霜缳尊者将陈元这细微的失态尽收眼底。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惊奇，却并未点破。
只是唇角微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语气轻飘飘地，仿佛随口一问：“哦？归墟领主……若我没记错，他成为师尊记名弟子，似乎才几百年光景吧？”
陈元深吸一口气，借着放茶杯的动作，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
强行压下了心湖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嗯，对，数百年时间。”
然而，他的内心早已是巨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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