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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不敢，”
陈昭抬眼看向坐在上位的叶文姝，语气听不出喜怒来，“儿臣只是在想霍指挥使该何日启程。”
叶文姝冲着陈昭笑：“依哀家来看，该立刻启程。”
陈昭毕竟尚还年轻，叶文姝眼睁睁地看着陈昭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脸上笑意更盛。
叶文姝不再多说，起身走到陈昭面前，目光落在了刚刚陈昭别在腰间的香囊上，轻笑一声：“哀家今日还有经书未抄，这香囊有安神之效，皇帝可试试。”
说罢，肩膀擦着陈昭的胳膊朝御书房外走去。
“儿臣多谢母后挂念，近日事务繁忙，不能经常去看母后，还望母后保重凤体。
过些时日儿臣亲自挑选些伺候的好些的，给母后送去，也算尽了儿臣的一片孝心。”
陈昭说话语速不快，情意恳切，却句句滴水不漏。
叶文姝脚下步伐一顿，轻笑一声：“那便多谢皇帝了。”
乾清宫距慈宁宫有些距离，叶文姝走得很慢，经过养心殿时忽然驻足向里望去，对身后的茯苓道：“韶儿幼时顽皮，总是让夫子留下单独教导，哀家知晓我的韶儿嘴馋，便经常带着糕点来这里等他。”
恍惚间，叶文姝似乎看到一团小小的人影欢呼着跑来，口中还不断喊着：“母后！
今日可带了我最爱的芙蓉糕？”
“一恍，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茯苓也随着叶文姝的目光望过去，新帝后宫中只有寥寥数人，又不经常来后宫住，因此并没有子嗣。
如今的养心殿大多是世家子弟在里面学习。
隐隐约约还有诵书的声音传来。
“陛下虽顽皮，但课业却是当时最好的，夫子每每批阅到陛下的文章便会赞不绝口。”
茯苓带着笑意附和道。
叶文姝收回目光，继续朝慈宁宫走去：“皇帝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
茯苓自知这不是自己该谈论的话题，低着头没说话。
“写信给霍韦，让他准备准备。”
语气冷淡，像是刚刚在养心殿流露出的一丝温情只是茯苓的错觉。
乾清宫内，陈昭仍然站在原地，别在腰间的香囊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香囊的确做工精致，隐约飘出淡淡的药草香。
陈昭脸上嘲讽的笑意未减，香囊被他抓的变了形，不知何时候在一旁的金秀适时地开口：“陛下若是觉得烦心，咱家就将这拿去处理了。”
陈昭回过神来摆摆手示意不用：“你方才去了哪？母后离开时怎么不在殿外？”
“奴刚刚去送摄政王殿下了。”
陈昭拧眉，坐回上位后看着手中的香囊陷入了沉思。
金秀看在眼里，脑海中浮现出楚怀离开的背影。
......
冗长的长廊上，离神武门越来越近，楚怀不紧不慢地走着：“金公公怎么看兖州涝灾一事？”
金秀惶恐：“摄政王说笑了，这是朝堂大事，哪容得下奴在此妄议。”
楚怀停下来看着金秀：“那我换个问法，金公公觉得今日太后娘娘到乾清宫当真是去送香囊的？”
金秀看向楚怀，他知道楚怀是个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装傻只会被当成蠢人踢出棋盘。
金秀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引着楚怀继续走：“兖州刚刚出事，太后娘娘便不请自来，其目的昭然若揭，摄政王又何必问奴。”
“公公常伴在陛下身旁，自然是该问的。”
金秀了然：“殿下可是有别的事情要吩咐奴？”
楚怀停下脚步，从袖中递出去一包沉甸甸的荷包：“只希望公公能好好照顾陛下，楚怀别无所求。”
金秀接过，道谢的话却被楚怀打断：“公公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认得，便不劳烦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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