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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与冰霜。
这只是开始。
顾凛似乎迷恋上了这种当着俞夏的面，“教导”
我的方式。
他会因为我端茶时手指弯曲的弧度“不对”
，而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我手上；会因为我说某句话时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狠狠地扇我耳光；甚至会因为我在看窗外时，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对自由的向往，而将我拽到窗边，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好好看清楚外面——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足的世界”
。
每一次暴行，都在俞夏的眼前上演。
顾凛会一边施暴，一边用语言凌迟，话语不仅针对我，更如同淬毒的针，一根根刺向沉默的俞夏：
“看看你这副样子，哪一点像他？”
“我花在你身上的心思，还不如养条狗听话！”
“是不是觉得有人看着，你就委屈了？我告诉你，你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
“俞夏，你也给我看清楚，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认清你的本分！”
而俞夏，自始至终，如同最忠诚也最冷酷的旁观者。
他站在被规定的距离之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都只是主人“管教”
所有物的寻常戏码。
只有我知道。
只有我能看到他太阳穴处因极力隐忍而微微跳动的青筋。
只有我能察觉他每一次呼吸之间，那几乎无法压制的、细微的颤抖。
只有我，在偶尔与他视线交错的瞬间，能捕捉到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正在缓慢积聚风暴的、混合着滔天怒意与极致痛楚的深海。
他在忍受。
用比我更甚千倍的痛苦，忍受着这一切。
而顾凛，对此似乎颇为“满意”
。
他乐于见到俞夏这种“恪守本分”
的沉默，这让他觉得自己权威依旧，掌控无虞。
他将俞夏的沉默，视作畏惧与臣服。
他并不知道，那沉默之下，是濒临爆发的火山，是正在重新评估局势、积蓄力量的猎人。
更深的威胁，接踵而至。
在一次尤为暴戾的“教导”
之后，我几乎无法站立，蜷缩在地毯上，意识模糊。
顾凛蹲下身，冰凉的指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眼睛。
“林钰，”
他很少用这个名字叫我，每次叫出，都意味着更坏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人偶尔能给你点不值钱的怜悯，你就又有靠山，又能做梦了？”
我颤抖着，说不出话。
他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如同恶魔的低语：
“别忘了，你那个在疗养院里，靠着昂贵药物维持生命的妈。”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每个月那笔不小的开销，是谁在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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