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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你看！
这个糖纸和外婆相册里夹的一模一样！
外婆上次翻相册还说呢，那是她年轻时给舅舅买的糖，舅舅总舍不得吃，把糖纸压在枕头底下！”
妈妈顺着女儿肉乎乎的手指探头一看，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糖纸上，眼眶倏地红了。
她慢慢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盒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是呢，这是妈妈小时候吃过的糖。
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外婆总省着粮票给我买，说吃了甜的，日子就不觉得苦了。”
她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偶——是用洗得发白的旧毛衣改的小熊，耳朵处还补着块淡粉色的补丁，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暖心的质朴。
“我们把小熊留下好不好？让它替我们陪着这些糖纸，就像外婆当年陪着妈妈一样，给它们做个伴儿。”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把布偶塞进饼干盒，还特意让小熊的脸对着那些糖纸。
转身时，妈妈悄悄从展架最下层抽走了一张泛黄的留言，纸面边缘已经发脆。
上面用蓝黑钢笔写着：“妈妈，当年没能说出口的对不起，您听到了吗？”
她攥着纸条的手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面，走出店门时，脚步竟比来时轻了些，连背影都透着一股释然。
柜台这边，明宇正踮着脚给展架补标签，小凳子被他踩得“咯吱咯吱”
响，像在跟着他的动作哼小调。
忽然，他发现最下层的阴影里藏着个旧陶罐，粗陶表面带着细密的冰裂纹，却透着岁月沉淀的温润。
罐口用红布封着，上面贴了张便签，字迹娟秀如流水：“装着去年秋天的桂花，想送给记得桂花香的人。”
他鼻子嗅了嗅，像是闻到了香味，回头朝正在整理丝带的明萱喊：“明萱，快过来！
你闻这罐子香不香？”
明萱跑过来，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刚小心翼翼掀开红布角，清甜的桂花香就漫了开来，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像把整个秋天的温柔都揉了进来。
汪曼春正好经过，笑着揉了揉明萱的头发：“这定是爱花人藏的心意，怕是从秋天桂花刚开就开始收集，攒了一整个秋天的香呢。”
话音未落，一个拎着竹篮的老奶奶走过来，篮子里飘出淡淡的甜香，混着桂花香格外好闻。
“姑娘，我老远就闻到桂花香了，浓得很，是从这儿飘的吧？”
看到陶罐，老奶奶浑浊的眼睛倏地亮了，眼珠里泛起孩童般的光：“我家后院的桂花树今年开得旺，摘了满满一篮，蒸了糕总觉得少点什么，原来缺的是这口鲜灵气！”
她从篮子里拿出两块桂花糕，放在展架旁的白瓷盘里，糕点上还撒着细碎的桂花。
“我把糕留下，换这罐桂花好不好？回去泡壶桂花茶，配着糕吃，才算不糟践了这香味，也让这桂花有个好去处。”
明楼在一旁看着，朝老奶奶颔首笑道：“当然好。
这桂花遇着您的糕，就像伯牙遇着子期，才不算辜负了这份香。”
傍晚时，小明正踮着脚整理展架，把歪了的物件一个个摆正。
忽然，他发现角落里多了本厚厚的相册，深蓝色封皮已经磨出了毛边，边角处还打着补丁。
他好奇地翻开一看，里面是不同年份的夕阳照——有海边的火烧云，金红的云絮像被打翻的颜料，层层叠叠铺满天空。
有山顶的余晖，把灰黑色的山石染成蜜糖色，连空气都像是甜的；还有巷口老槐树影里的落日，光斑透过叶隙落在照片上，像撒了把碎金，晃得人眼晕。
最后一页夹着张纸条，字迹带着点潦草，却透着认真：“收集了十年夕阳，总觉得少了个人一起看。”
，！
他把相册递给明悦，明悦翻着翻着，忽然指着一张海边夕阳照说：“你看这张，浪花拍着礁石的样子，溅起来的水珠都看得清，和上次林晓姐姐说的，她和李浩哥哥第一次见面的海边，是不是很像？连天上的云都差不多呢。”
正说着，林晓和李浩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相框。
相框里，两人站在海边的夕阳下，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正是照片里那片海，连浪花的形状都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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