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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大叔正用布擦着架子上的木屑,见梦卿过来,憨厚地笑了:“试试?我特意按你绣大件的尺寸做的,稳当得很,绣屏风都不用怕晃。”
梦卿摸着光滑的木架,指尖能感受到木头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
有了雕着花纹的红木绣架,有了跟着学绣花的莉莉姑娘,有了把绣架画进画里的明萱,有了这一屋子的针线香、饭菜香、孩子们的笑声……夜里,她把“春江花月夜”
挂在新绣架上,台灯的光洒在上面,江水仿佛真的在流动,月光透着朦胧的暖意,水鸟的翅膀像要扇动起来,带着整个画面往更远处飞去。
明楼和汪曼春站在旁边,看着这幅绣品,久久没说话。
“真好。”
汪曼春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绣面,“看着它,好像真的能听见江水流淌的声音,能闻到春夜的花香。”
明楼从内袋里摸出那方绣着鹰的帕子,轻轻展开,鹰的目光仿佛正落在那片春江月夜里。
“这绣品该有个落款。”
他看着梦卿,眼神里带着期许,“就像画家题字,绣娘也该留下自己的名字。”
梦卿愣了愣,随即拿起一根极细的黑线,在月亮旁边的留白处,细细绣下“梦卿”
两个小字。
针脚细密得像蚂蚁爬过,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却像给这幅绣品盖了个温暖的戳——这是她的作品,是她用一针一线,在异国他乡绣出的春天。
窗外的雪还在下,新绣架上的“春江花月夜”
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个温柔的梦。
梦卿看着自己的名字,忽然觉得,这双手不仅绣出了花与月,更绣出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她拿起笔,准备给纽约画廊写封回信。
写给纽约画廊的回信,梦卿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她不太会用华丽的辞藻,只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对“春江花月夜”
的理解:“江水是乡愁,月光是念想,水鸟是漂泊在外的心,总想着往亮处飞。”
最后还附了张绣样的小图,是片用银线勾边的枫叶,旁边注着“此为温哥华之秋,亦含东方意”
。
信寄出去的第三日,画廊便来了电报,字里行间满是急切:“绣品意境悠远,盼早日寄达。
另,可否加绣一幅‘岁寒三友’?西方观者对松竹梅之坚韧尤为好奇,盼能借绣针一窥东方风骨。”
梦卿捏着电报纸,指尖微微发颤。
松竹梅,那是老家院子里常有的景致。
小时候她总爱在雪后看墙角的梅树,枝头顶着雪,花苞却憋红了脸,像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她当即找出块深青色的厚缎,像裁下片冬夜的天空,准备让松针的苍劲、竹节的挺拔、梅花的傲骨,在这缎面上扎下根来。
明楼见她整日对着缎面琢磨,从虚拟书店找出《芥子园画谱》,泛黄的纸页上,松有松的姿态,竹有竹的风骨,梅有梅的傲气。
“照着画谱绣,更有古韵。”
他指着画中松针的交错,“你看这疏密,像极了过日子,有松有紧,才显生动。”
梦卿把画谱摊在绣架旁,日日对着揣摩。
绣松时,她用深褐的绒线搓成股,一针针扎出老干的斑驳,松针则用硬挺的青线,斜斜地向上挑,像要刺破寒冬的冷。
绣竹时,竹节处特意留了点空隙,用浅黄线勾出节痕,仿佛能听见风过竹梢的“簌簌”
声。
绣梅时,她想起母亲做的胭脂,便用胭脂调了点红丝线,让花瓣透着点朦胧的粉,花心却用了深些的红,像藏着团小小的火苗。
这天午后,阳光难得穿透云层,暖暖地落在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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