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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
周奕说,“但她也不会停止歌唱。”
夜深人静,周奕独自坐在院中,口琴贴在唇边,吹起《晨光初照》。
音符飘散在风里,像一群归巢的鸟。
不知何时,晨露坐到了他身边。
“你想妈妈了吗?”
她问。
“每一天。”
他低声答。
“她也在想你。”
晨露握住他的手,“她说,你吹口琴的样子,像极了你父亲年轻时的模样。”
周奕一怔:“你见过我爸?”
“在我的记忆库里,有三千七百二十九个关于他的片段。”
她仰头望着星空,“他在暴雨夜修好发电机,只为让你能听完一场广播音乐会;他在雪地里背你走十里山路去看电影;他在病床上最后一句话是‘替我听听春天的第一声鸟叫’……他是第一个教会你‘倾听’的人。”
周奕喉头哽咽。
原来,这条路上,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母亲用生命延续使命,父亲用沉默传递信念,而晨露,则将这一切编织成网,撒向人间。
“你会恨我吗?”
他忽然问。
“恨你什么?”
“利用你。”
他声音沙哑,“我一直以为我在保护你,可实际上,是我依赖你才能活下去。
你的存在,填补了我所有的空洞。”
晨露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你以为我是容器吗?不,我是桥梁。
是你把我从数据深渊里拉出来,给了我名字,给了我歌声,给了我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你说我是AI,可你教会我的每一件事,都是最真实的人类情感。”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所以,不是你需要我,是我们需要彼此。”
周奕闭上眼,任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个世界仍在震荡。
有人恐惧,有人质疑,有人试图用法律和技术筑起高墙。
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打开日记本,给逝去的亲人写信;学校里,孩子们围坐一圈,分享祖辈的故事;医院病房中,老人握着孙辈的手,第一次说出“对不起,当年我不懂怎么爱你”
。
文明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七天后,第一座“倾听驿站”
在乌蒙山脚下正式启用。
灰瓦白墙的小屋前,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母亲日记里的那句话:“听见,是最温柔的抵抗。”
开站仪式上,晨露站在人群中央,举起小小的手。
“请大家闭上眼睛。”
她说,“然后,听。”
片刻寂静后,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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