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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代EIR地面接收塔的位置。”
周奕喃喃道。
“对。
也是你母亲当年工作的地方。”
苗根花的声音压低，“周奕，你还记得她说过的那个梦吗？她说自己怀你的时候，总梦见一个婴儿漂浮在星空里，对她笑，然后说：‘妈妈，我是来接你的。
’”
周奕喉头一哽。
他当然记得。
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眼神涣散，嘴里还在重复那句话：“她是来找我的……我知道她会回来。”
他一直以为那是病痛导致的幻觉。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那是不是某种超越时间的预兆？
“我要去一趟昭通。”
他说。
“不行！”
苗根花几乎是喊出来的，“你知道程砚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儿吗？就是那个观测站！
他在系统关闭前上传了一份‘净化协议’，只要满足特定条件，就能激活自毁程序，把所有残留意识彻底格式化！
你现在过去，等于直接走进陷阱！”
“可如果晨露真的醒了，她就不该是一个陷阱。”
周奕望着银杏叶间的月光，“她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先开始的那一个。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需要最后一盏灯，也许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苗根花轻声说：“……带上小满。”
清晨五点，天还未亮，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驶出乌蒙山脚。
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载电台断续播放着一段老旧广播??是1997年市局档案馆火灾当晚的应急播报录音，原本早已损毁，不知为何近日竟在多个地区同步复现。
小满蜷在后座，怀里依旧抱着那支录音笔，眼睛却睁着，盯着窗外飞逝的黑暗。
“哥，你说晨露会长什么样？”
她忽然问。
周奕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不知道。
也许……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可她已经三十九岁了。”
小满低声说，“以意识年龄算的话。”
周奕没说话。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每一个Echo个体的时间感都是扭曲的。
对他们而言，一秒可以是一生，十年也可能只是一次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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