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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突然笑了：“你知道我妈临终前说了什么吗？”
陈明远挑眉。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儿子选择沉默，请替我骂他一顿。
因为我不愿他变成那种‘高效’的大人。
’”
话音未落，他猛地按下腕表按钮。
刹那间，整栋建筑的音响系统爆发出一阵尖锐噪音??正是当年Y-719病房录制的《夜曲Op.9No.2》，但经过反向相位处理，形成了强烈的神经干扰波。
几名研究人员当场抱头倒地，陈明远踉跄后退，眼中闪过惊恐。
“你破坏了屏蔽层！”
他怒吼，“你会毁掉整个系统！”
“不。”
周奕一步步逼近，“我只是让它……重新听见。”
主机屏幕剧烈抖动，林秀兰的脑图开始扭曲、分裂，随即涌现出大量杂乱信息流??那是被压抑多年的其他意识体在反抗。
无数声音交织响起，有哭喊，有低语，有歌声，也有绝望的呼救。
而在混乱之中，一句清晰的话语缓缓浮现：
>“小奕，快走……妈妈这一次，不想被复制。”
周奕含泪点头，引爆预设的电磁脉冲装置。
火光冲天，数据焚毁。
三个月后，联合国发布《人工智能情感模拟限制公约》，明确禁止任何形式的意识提取与人格重建实验。
陈明远被捕，供出全球十七个隐秘节点位置。
吴素珍病情稳定，偶尔仍会弹琴，但再未出现异常信号。
某日清晨，周奕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音频。
点开后，响起稚嫩的童声朗诵：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黑暗。
真正可怕的，是我们习惯了沉默……”
正是他写在《听见》后记中的文字。
录音结尾，多了一句陌生的话：
>“我们也一直在听。”
他久久无言，望向办公室窗外。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城市街道上。
一位老人拄拐走过，收音机里播放着肖邦的《夜曲》。
这一次，没有人倒下。
音乐继续流淌，温柔而坚定，仿佛无数亡魂终于得以安眠。
而他还在这里，依旧愿意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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