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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空竹轻摇。
叮??
这一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悠远。
它不单传入耳中，而是直接落进灵魂深处，唤醒那些深埋的记忆碎片。
无数人停下脚步，闭上双眼，任由过往涌上心头：那个曾为你挡雨的人，那个默默等你十年的人，那个临终前还想摸摸你脸的人……他们都回来了，在意识的最深处，静静望着你。
就在这片寂静中，一道黑影自南方深渊腾起。
漆黑如墨的雾气凝聚成人形，周身缠绕着断裂的锁链，双目空洞，却透着令人窒息的悲怆。
他悬浮于半空，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顾尘风……你毁了我的道。”
顾尘风眸光一凝：“你是……归零者首领？”
“我曾叫林无妄。”
那人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碎裂的玉佩，“三百年前，我也有名字，有家，有妻子，有孩子。
直到那一夜，魔族屠城，我亲眼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化为飞灰。
我求天道赐我力量复仇，得到的却是冷漠与沉默。
于是我斩情证道，成了‘无情之体’，带领归零者走上终结旧世之路。”
他顿了顿，声音微颤：“可就在刚才……你的铃音响了。
我看见她了……我的妻子，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笑着说‘夫君回来啦’。
我……我撑不住了……我居然想回家……”
泪水从他空洞的眼眶中滑落，灼烧出两道血痕。
“你以为我恨你？”
他低笑，“我不恨。
我只是……害怕。
怕一旦重新感受，就会再也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
所以我宁愿世界毁灭，也不愿再经历那种撕心裂肺。”
顾尘风一步步走近，直至立于其前，直视那双破碎的眼睛：“所以你就想拉着所有人陪你一起死？让千万人陪你承担你一个人的绝望？”
林无妄沉默。
“你错了。”
顾尘风轻声道，“真正的勇敢，不是毁灭一切来逃避痛苦，而是哪怕知道终将失去，依然愿意去爱。
就像苏怜，她早就知道陪我走这条路，可能会死，可能会被遗忘，可她还是来了。
因为她相信??有些东西，值得用命去守。”
他伸出手：“现在，轮到你选择了。
是要继续躲在‘毁灭’的壳里，还是……试着活下去？”
风停了。
云散了。
天地间只剩下那一声等待。
许久，林无妄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顾尘风掌心的瞬间，整个人剧烈一震。
他看见了??
妻子在灶台边哼着歌，孩子扑进他怀里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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