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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浅的水洼从中间破开，轮胎漫过一半，高悬的太阳将血迹晒到干涸。
陈畅把车门打开，让干净的空气溜进来。
“喝水。”
陈畅拧开矿泉水递到后面去。
不出意外的没有回应。
陈畅凶巴巴的宣告:
“不喝就卸掉你的下巴!”
坐在她后座的，是一个，漂亮的，破损的，毫无生气的手办，那身军装制服残缺不全，铺开的长发将大半脸藏起来，只能看到一截瘦削的下巴。
他说话的声音很艰涩，像卡顿的磁带，带着剐蹭耳膜的沙哑。
“把我丢在这吧。”
陈畅没接话，径直撩开他的头发，将脸露出来，捏着下巴的指尖碰到了尚未干涸的血液。
佘远别开脸，眼神冷漠，说出口的话没有一点温度:
“收起你的烂好心。”
“变成丧尸后我会第一个咬死你……”
陈畅左耳进右耳出，心想丧尸怎么了？丧尸防高血厚好养活。
视线在他脸上的伤口上扫过，到底没忍心把人类版佘远的下巴卸掉。
只把水留在后座，锁好车门。
陈畅没有离开太远，轻巧地从废弃车辆上越过，在废弃加油站中翻找，又把附近停留的车辆翻一遍，拼拼凑凑收集到了两桶汽油。
陈畅提着斧子，从无从下脚的车辆间穿梭，
属于人类的味道，吸引附近游荡的丧尸，她仗着身手灵活，撑着手臂，从车顶越过去，将丧尸引到角落，一砍一个准。
不一会就收集到来一小把晶核。
余光见附近没有丧尸逼近他们的车，这才放心继续搜集物资。
末日后的资源点早就被翻找过，这些车辆没有积灰，车内的尸体新鲜，这个加油站是就是最近沦陷的。
陈畅经过时，一辆车震动起来，驾驶座被束缚的丧尸挣扎着朝她扑过来，陈畅在她露头时，顺手就是一斧子，腐臭的液体溅到手臂上。
她低头甩手，碰巧和那颗脑袋对上，一边开始腐烂，另一边被啃的坑坑洼洼，眼球凸起，红白褐交织的血肉还在一吸一阖地蠕动。
佘远在陈畅遇到丧尸时就睁开眼睛，抽出腰间的枪，却发现没有子弹，车门被锁死，一根绳子将他的腰束缚在车座上。
腹部还保留抱住的触感。
佘远惨白着脸，
濒死那一刻，他真的以为陈去疾回来了，
晃动的车厢，有力的手臂，沉着泠静的侧脸。
又一次被她从丧尸群里带出来，佘远听到了自己久违的心跳声，
心脏酸涩到无法呼吸，他终于有资格感到委屈，看着她的背影，难言的思念让佘远不敢闭上眼睛。
他应该是在做梦，事实上的确如此，隐藏在暗处的脸终于被升起的天光照亮，佘远看清了她。
陈畅开车间隙回头确认他的情况，认真的样子和那个人重合，佘远仓皇避闭上眼睛，巨大的恐慌感几乎将他淹没。
是陈畅……
他茫然的想，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将陈去疾遗忘了。
不然怎么会一次次将她认错。
佘远透过窗户，看到陈畅突然捂着腹部呕吐，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手背抹了下眼睛，
突然抬头朝他看过来，两人在同样狼狈的情况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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