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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梦,却忘记是什么梦了?
残酷学者的蓝火眼眸静静注视着小恶魔威克斯,似在寻思什么,片刻后火焰微微闪烁了一下。
?没有斥责,也没有进一步追问。
残酷学者的意念直接作用于马灯中的焰火。
...
风停了,又起。
不是轮回,而是延续。
加百列缓步走来,脚下踏过的白色荒原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仿佛这片空间仍在呼吸,仍在回应方才那场无声的较量。
他的白袍沾染了些许灰烬,那是从位茜明阵闭合时逸散出的残余能量所化,如同时间剥落的鳞片。
他站在众人中央,目光扫过每一副疲惫不堪的面容??卡骨蜷坐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大恶魔主持靠在断裂的石柱上,牛角裂口渗出黑血,却仍倔强地睁着眼;埃兰终于苏醒,但眼神涣散,像是灵魂尚未完全归位;枯朽者拄着骨杖,脊背微驼,千年岁月在此刻尽数压上肩头;而封印仪,几乎已无法站立,全凭枯朽者一手搀扶才未倒下。
“你们做到了。”
加百列重复道,声音低沉却不容忽视,“但代价……比我预想的更重。”
没有人回答。
他们都知道,真正的代价还未显现。
逆时锚虽已停止运转,但它留下的痕迹深深刻入封印仪的生命线中??十年寿命被强行剥离,不只是肉体的衰败,更是存在本身的磨损。
他的发梢已泛出几缕银白,那是不属于他年龄的衰老征兆。
而更可怕的是,他胸口那枚血色晶核并未熄灭,反而以一种极缓慢的频率继续脉动,如同沉睡中的心跳,等待再次被唤醒。
“逆时锚……没有真正关闭。”
加百列凝视着那枚齿轮残影,眉头紧锁,“它成了一个‘活结’,连接着现实与深梦的时间断层。
只要它还在跳动,你就永远是那个支点。”
“我知道。”
封印仪轻声道,声音沙哑得像风吹过砂砾,“但我别无选择。”
“你从来都不肯逃。”
加百列叹息,“就像拉莱卡当年一样。”
这个名字让空气微微一震。
拉莱卡,那位曾试图调和地图派与宝藏派之争、最终却消失于深梦边界的思想者,他的名字早已成为禁忌,连提都不敢多提。
可此刻,在这刚刚平息的战场上,他的影子却无处不在。
“他也是这么做的吗?”
卡骨忽然开口,嗓音干涩,“用自己的生命当钥匙?”
加百列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在三百年前,独自进入心之章的第七层,用自身意识重构了整个试炼逻辑。
他不是为了通过考验,而是为了让后来者有机会质疑??质疑真理是否唯一,质疑知识是否绝对,质疑我们所信奉的一切,究竟是觉醒,还是另一种更深的沉睡。”
“所以他早就知道……魔神不是敌人?”
埃兰喃喃道。
“不。”
加百列摇头,“他知道魔神是结果,而非原因。
真正的问题,是我们如何面对未知。
是将其封印、驱逐、消灭,还是尝试理解、共存、转化?拉莱卡选择了后者。
但他失败了。
深梦吞噬了他,将他变成了一段游荡的认知回声??也就是你们在心之章听到的那段对话。”
“所以……那不是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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