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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高”
与“天籁”
,并非对天才琴技的赞美,而是对琴者内在修为的综合考量。
尼采说:“在眼泪与音乐之间我无法加以区分。”
这句话深邃直渗心幽,应该奉为对“曲高”
和“天籁”
的最好解惑。
音乐是写在灵魂上的密码,应人的崇高之约而来,调理人性的不适。
我们常在古画上看,古君子身背瑶琴,游历名山大川,修炼的正是在俗世即将堕毁的崇高感。
高山流水间,他们十指抚琴,弹的是心弦。
烟峦夕阳下,遗世独立的伟大孤独,难以名状。
倘若于月夜水榭,香焚琴挑,则琴声或幽幽咽咽,或嘈嘈切切,即便穿林打叶,也还是一种有限的形式美。
可古人深知,听琴非止于听音,更要听“无”
。
于是,琴声每每戛然悬空,无声无音,屏息之间,最吊人情绪。
当内心开始充盈一个至广大的朦胧状态时,再起的琴声,无论多么惊艳,似乎都是为那一瞬间的“无”
凭吊缅怀。
这种琴弦之“无”
,如书法之飞白,泼墨之留白,姑且称之琴弦之“留白”
吧。
听琴听“无”
,这一渺然细节在音乐中的专业趣旨非我能论,但闻琴听留白历来为我所钟。
“留白”
的瞬间净化,休止尘世的杂念,却是额外赐予精神的有氧运动。
“无”
是“有”
的虚拟,用以解释琴之“留白”
,对此我们并不陌生,它源自庄禅的审美格调。
陶渊明弹无弦琴,应该是一个大大的留白,是他献给前辈庄子和他自己人生的一个“清供”
。
琴史上,似乎魏晋人最擅长弹琴复长啸。
嵇康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一曲《广陵散》为之绝唱。
他选择了死,是为了让正义之美活下去。
如今不管《广陵散》是不是当年嵇康的“安魂曲”
,它已然流传为悦耳的纪念碑,永恒为他的生命清供。
在士君子,瑶琴是很个人主义的音乐。
即便交友,那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一个人在树下弹琴,一个人在巨石上听,飞瀑流过巨石,经过树下,这种高冷之美,太过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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