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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如果他结了婚又出了事,他的女朋友会怎样。
我们就是无法回答这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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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sigil_not_in_toc"id="heading_id_10"八
尽管我百分之百地肯定日本鬼子绝对不会往李庄这个边远小镇扔炸弹,但是,一个小时之前这二十七架从我们头顶轰然飞过的飞机仍然使我毛骨悚然——有一种随时都会被炸中的异样的恐惧。
它们飞向上游去炸什么地方,可能是宜宾,现在又回来,仍然那么狂妄地,带着可怕的轰鸣和险恶的意图飞过我们的头顶。
我刚要说这使我难受极了,可我忽然想到,我已经病得够难受了,这只是一时让我更加难受,温度升高,心跳不舒服地加快……眼下,在中国的任何角落也没有人能远离战争。
不管我们是不是在进行实际的战斗,也和它分不开了。
思成是个慢性子,愿意一次只做一件事,最不善处理杂七杂八的家务。
但杂七杂八的事却像纽约中央车站任何时候都会到达的各线火车一样冲他驶来。
我也许仍是站长,但他却是车站!
我也许会被辗死,他却永远不会。
老金(正在这里休假)是那样一种过客,他或是来送客,或是来接人,对交通略有干扰,却总能使车站显得更有趣,使站长更高兴些。
金岳霖附言:
当着站长和正在打字的车站,旅客除了眼看一列列火车通过外,竟茫然不知所云,也不知所措。
我曾不知多少次经过纽约中央车站,却从未见过那站长。
而在这里却实实在在地既见到了车站又见到了站长。
要不然我很可能会把它们两个搞混。
梁思成在信的末尾写道:
现在轮到车站了:其主梁因构造不佳而严重倾斜,加以协和医院设计和施工的丑陋的钢铁支架经过七年服务已经严重损耗(梁早年因车祸脊椎受伤,一直穿着协和医院特制的钢马甲),从我下面经过的繁忙的战时交通看来已经动摇了我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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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sigil_not_in_toc"id="heading_id_11"九
正因为中国是我的祖国,长期以来我看到它遭受这样那样罹难,心如刀割。
我也在同它一道受难。
这些年来,我忍受了深重的苦难。
一个人一生经历了一场接一场的革命,一点也不轻松。
正因为如此,每当我觉察有人把涉及千百万人生死存亡的事等闲视之时,就无论如何也不能饶恕他……我作为一个“战争中受伤的人”
行动不能自如,心情有时很躁。
我卧床等了四年,一心盼着这个“胜利日”
。
接下去是什么样,我可没去想。
我不敢多想。
如今,胜利果然到来了,却又要打内战,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我很可能活不到和平的那一天了(也可以说,我依稀间一直在盼着它的到来)。
我在疾病的折磨中就这么焦躁烦躁地死去,真是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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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sigil_not_in_toc"id="heading_id_12"十
我终于又来到了昆明!
我来这里是为了三件事,至少有一件总算彻底实现了。
你知道,我是为了把病治好而来的,其次,是来看看这个天气晴朗,熏风和畅,遍地鲜花,五光十色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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