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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亦怒吼：“俺也去！
谁敢动大哥一根汗毛，老子掀了他襄阳城！”
赵云却按剑而立，沉声道：“二位将军且慢。
主公此去，并非征战，而是受命于天子，执掌一方。
若带重兵入境，反落人口实，说他挟武自重，图谋不轨。
何况……”
他顿了顿，“陛下赐予的，不只是权力，更是考验。
我们越安静，主公在朝中地位越稳。”
关张闻言默然。
赵云又道：“不如遣精干部属先行潜入，联络荆州旧识，暗察局势。
待主公立足之后，再徐徐引兵接应。”
众人称善。
于是，赵云亲选二十骑亲卫，化作商旅，携盐铁货单为掩护，星夜北上。
而在建康，张昭并未停下脚步。
他召来太史令，问：“近日天象如何？”
太史令俯首答曰：“荧惑守心，岁星逆行，主天下将有大变，诸侯争权，兵戈不止。”
张昭冷笑：“朕不信天象，只信人事。”
随即下令：“命扬州刺史严查沿江渡口，凡无鸿胪勘合者，一律扣留；调丹阳精兵五千，屯于历阳，名为练兵，实为震慑江东残逆；另遣细作十队，深入益州、汉中，探查刘璋、张鲁动静。”
又密谕廷尉：“即日起，彻查辽东商贾在江淮的私盐贩运路线，凡涉公孙度者，尽数查封，人押入狱，不得走漏风声。”
群臣惊骇，顾雍私下叹曰：“陛下这是要四面点火啊……稍有不慎，便是燎原之势。”
张昭却在紫宸殿独坐至深夜，翻阅一部泛黄古卷??《管子?轻重篇》。
次日早朝，他忽然问道：“交州士燮，近年进贡几何？”
侍中孙邵答：“三年来共献犀角三十对、珍珠五百斛、香木千斤，另有驯象六头，皆由海路运至建康。”
“嗯。”
张昭点头，“传朕旨意：擢升士燮为交州刺史，加秩中二千石，赐玺书褒奖，称其‘远域效忠，南疆柱石’。”
众臣愕然。
顾雍忍不住出列：“陛下，士燮虽恭顺，然久据交州，俨然土王，今再加官爵，恐养大其势，尾大不掉。”
张昭淡然一笑：“你以为朕是在奖赏他？不，朕是在挑拨他。”
见众人不解，他继续道：“交州之地，山高林密，俚僚杂居，素难统御。
士燮能控全局，靠的是与各大部落联姻结盟。
如今朕公开抬举他，等于告诉那些蛮酋??你们的首领已被朝廷收买，成了‘汉官’。
不出半年，必有部落反叛，自立为王。
到那时，士燮要么求朝廷出兵平乱，彻底依附于我；要么镇压过甚，激起民变，自行崩溃。
无论哪种结果，交州都将重归中央掌控。”
满殿寂静。
良久，顾雍颤声道：“陛下……手段太高了。”
张昭闭目轻语：“治国如弈棋，不怕对手强，只怕棋盘死寂。
唯有搅动风云，方显掌控之力。”
数日后，刘备抵达荆州境内。
襄阳百姓夹道观望，只见这位新任州牧乘素车白马，不张旌旗，不鸣鼓乐，身后仅数十随从，个个布衣简装，神情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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