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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垂首:“臣愿亲往。”
殿内骤然一静。
刘邈眯起双眼,盯着许攸良久,方道:“你刚归降不久,便要深入敌境?不怕有去无回?”
“忠臣不避难,明主不吝恩。”
许攸坦然对视,“臣既效命陛下,自当肝脑涂地。
况且……”
他顿了顿,声音略低,“臣在邺城尚有旧仆散布各府,消息灵通。
唯有臣去,方可确保万全。”
刘邈终于颔首:“好。
朕准你所请。
但须带虎符为凭,沿途州县务必配合。
另赐你锦袍一袭、黄金百斤,以为资用。”
“谢陛下隆恩!”
许攸叩首,神色激动。
待其退下,殿外风起,吹熄两盏宫灯。
片刻后,张昭疾步入殿,袍角带尘,额上沁汗。
“陛下!”
他声音急促,“臣查清了!
那枚‘许’字玉符,乃是交州士家秘传信物,仅用于联络山越酋长与林邑国使。
寻常人不得见,更不可能流出境外!
而许攸……早在三个月前,就通过一名桂阳商人,将此符送至合浦!”
刘邈神色不动,只淡淡问:“证据确凿?”
“确凿无疑!”
张昭咬牙,“商人已被捕,供认不讳。
他还交代,许攸曾言:‘南北夹击,大事可成’!
陛下,此人根本不是来投诚的,他是来做内应的!
他想引外敌入寇,趁乱搅乱天下!”
烛火跳动,映照刘邈面庞半明半暗。
他沉默许久,忽然问道:“若朕现在下令诛杀许攸,你觉得,河北战局会如何?”
张昭一怔:“这……自然会延误北伐时机。
但他若真通敌,岂能留之?”
“不留,未必是杀。”
刘邈缓缓起身,踱至窗前,望着远处星河,“子布,你可知为何朕非要重用许攸?哪怕明知他心怀叵测?”
“臣不知。”
“因为人心可用。”
刘邈回头,眸光如电,“许攸贪权、好名、善谋,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甘于寄人篱下。
他想要的是青史留名,是位列三公,是亲手覆灭袁氏、助新主一统天下的功臣之位。
这样的人,宁可被利用,也不愿被人遗忘。”
张昭皱眉:“可他若背叛……”
“那就让他背叛给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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