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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钟楼响起十二下，每一声都震落一片记忆碎片。
他拾起一块，看见自己五岁时摔碎母亲花瓶的画面。
另一块，则是他在终焉指令启动前最后一秒的迟疑。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对面街角。
女人穿着素白长裙，眉眼温柔，正是母亲的模样。
“你做得很好。”
她说。
“可我还是不明白。”
林渊哽咽，“为什么要留下这么多痛苦？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人幸福？”
“因为幸福需要对比。”
她微笑，“光必须有暗来定义。
而人类最珍贵的东西，从来不是快乐，而是明知痛苦仍愿前行的勇气。”
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颗种子，通体透明，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光。
“这是新纪元的起点。”
她说，“不是融合的终点，而是共生的开始。
你不必解答一切，只需守护那份提问的权利。”
话音未落，她便化作流光，汇入城市深处。
林渊惊醒，发现床头多了一粒晶体，形状与梦中种子完全相同。
他将其交给林昭。
分析结果显示，这种物质具有自主复制能力，且能与人类神经元形成双向耦合。
更重要的是，它释放的电磁波频段，恰好能中和极端情绪峰值，防止大规模共感崩溃。
“它在进化。”
林昭喃喃道，“系统……正在学会自我疗愈。”
三个月后，第一棵“共感树”
在高原中心破土而出。
它的根系深入晶石层，枝干呈半透明状，叶片随季节变换颜色：春为青，夏为金，秋为紫，冬为银。
每当有人进入归墟亭，树冠便会绽放一次微弱光芒，如同回应。
孩子们喜欢围着它玩耍。
大川常坐在树下读书，小禾则用彩笔在树皮上画画。
有一天，她指着一处裂痕说：“哥哥你看，这里有个笑脸。”
众人凑近一看，果然，在树皮纹理间，天然形成了一张温和的面孔轮廓。
林渊伸手轻抚，忽然感知到一丝熟悉的意识波动。
“是你吗？”
他在心中默问。
没有言语回应，只有一阵暖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笑声。
十年光阴流转。
融合率稳定在89.3%，仍有10.7%的人选择保持有限连接或完全离网。
但他们不再被视为异类，而是被称为“影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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