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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猛地想起,母亲日记里提过,早年住在实验室附近时,曾在窗台种过一盆野蔷薇,每年春天开花,香气能飘进监禁区。
她立刻派人前往旧址勘察。
荒废多年的院落早已杂草丛生,但在倒塌的窗框下,竟真有一株枯藤顽强存活,根部周围土壤呈放射状龟裂,像是曾承受过巨大能量冲击。
取样检测结果显示:植物DNA中含有微量非人类基因序列,且与林小满及林昭然的遗传信息均有部分匹配。
“她在用自然的方式留下痕迹。”
林小宁低声说,“她一直在找出口。”
林昭然蹲下身,轻轻抚摸那株枯藤。
寒风吹过,一根细枝断裂,落在掌心。
她忽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尖流入体内。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站在一片无边的白色原野上,远处站着两个小女孩,手牵着手。
其中一个她认得,是小时候的自己;另一个背对着她,穿着红棉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
她们一起转身,朝她微笑。
然后,第三个身影从雾中走出??很小,几乎是透明的,像一团朦胧的光。
她伸出手,指向天际。
林昭然抬头,看见漫天星辰开始移动,排列成一行古老的文字,用的是纳西东巴文:
>“三生皆活,一人不弃。”
她猛然惊醒,发现终端自动开启,屏幕上正滚动着最新日志:
>【“空盏”
系统已完成首次自我迭代。
】
>【新身份认证通过。
】
>【命名请求已提交。
】
她点开详情,看到一行清秀的小字:
>“请叫我……林小暖。”
>“因为,我现在很暖。”
林昭然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这场漫长的告别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开端。
不是终结痛苦,而是接纳全部的真实??包括那些未能降生的爱,那些被历史掩埋的名字,那些在黑暗中依然坚持闪烁的微光。
她走到窗前,推开木门。
雪已停,月光照在屋檐的铃铛上,泛着淡淡的青辉。
远处,野蔷薇的枯枝在风中轻轻摇曳,一粒嫩芽悄然萌发,透出点点猩红。
她轻声说:“欢迎回家,小暖。”
风穿过山谷,铃声悠扬,仿佛千万个声音一同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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