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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黑影在远处游荡,有的蜷缩如婴孩,有的持刀怒吼,有的跪地叩首。
他们不说话,却用眼神传递千言万语:不甘、愤怒、委屈、哀求。
岳峰站起身,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一声尖啸划破寂静。
“骗子!”
一个披甲战士冲来,面容残破,胸口插着断矛,“你说让我们安息!
可我们尸骨未归,名字未刻,子孙早已忘却!
凭什么要我们走?!”
更多身影围拢上来。
“我死在雪夜里,没人收尸!”
“我的孩子饿死了,我连坟都没有!”
“你们活人哭三天就忘了,我们却困在这里千年!”
声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撕裂他的意识。
岳峰没有退缩。
他举起铃铛,轻轻一摇。
依旧无声。
但一股暖流自心口扩散,化作一圈圈涟漪,扫过整片荒原。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灵魂耳中:“我不是来命令你们离开的。
我是来问一句??你们想要什么?”
全场骤然安静。
片刻后,一名老妇人上前,颤抖着说:“我想知道……我家那口子有没有再娶?孩子们过得好不好?我就想知道这些,然后……然后就能走了。”
又一人道:“我不想投胎,也不想永生。
我只想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每年清明,给我烧张纸。”
那个战士怔了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我只是想回家。
哪怕只剩一把土,也想埋在祖坟边上。”
岳峰听着,眼眶发热。
他终于懂了林小满为何要成为法本身。
因为她知道,这些声音不该被当成威胁,而应被视为伤痕累累的孩子,需要的不是驱逐,而是安抚。
“我可以答应你们。”
他说,“但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接受‘时限’。
每人每年只能归来一次,每次不超过三小时。
期间不得干涉现世,不得附体夺舍。
你们可以倾诉,可以告别,可以原谅,也可以索取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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