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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申说,城中的军民反而要求准许开城纳款,朱之冯急了,自己单独上城,指挥炮手发炮,炮手又不理会,毫无办法,急得自己点着火线,要发炮,又被军民抢着拉住手,不许放,他只好叹一口气说:“人心离叛,一至如此!”
由于政治的腐败,政府军队大部分是勇于抢劫、怯于作战的,他们不敢和“流寇”
正面相见,却会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报功,“将无纪律,兵无行伍,**污杀劫,惨不可言,尾贼而往,莫敢奋臂,所报之级,半是良民”
。
民间有一个譬喻,譬“流寇军”
如梳,政府军如栉,到这田地,连剩下些过于老实的良民也不得不加入“流寇军”
的集团去了。
名将左良玉驻兵襄樊,**掳掠,无所不为,老百姓气哭,半夜里放火烧营房,左良玉站不住脚,劫了一些商船逃避下游,左兵未发,老百姓已在椎牛设酒欢迎“流寇”
了。
其他一些将领,更是尴尬,马扩奉命援凤阳,凤阳被焚劫了四天以后,敌人走了,他才慢慢赶到。
归德已经解围,尤玘才敢带兵到城下,颍、亳、安、庐一带的敌人已经唱着胜歌凯旋了,飞檄赴援的部队,连影子也看不见。
将军们一个个脑满肠肥,要留着性命享受用人格换来的财富,士兵都是出身于贫困阶层的农民,穿不暖,吃不饱,面黄肌瘦,走路尚且艰难,更犯不着替剥削他们的政权卖命,整个军队的纪律破坏了,士气消沉,军心涣散,社会秩序,地方安宁都无法维持,朱明政权也不能不随之解体了。
“流寇”
的初起,是各地方陆续发动的,人自为战,目的只在不被饥饿所困死。
后来势力渐大,兵力渐强,政府军每战必败,才有推翻统治集团的企图。
最后到了李自成在1643年渡汉江陷荆襄后,恍然于统治集团的庸劣无能,才决定建立一新政权,从此便攻城守地,分置官守,做争夺政权的步骤,一反过去流窜的作风,果然不到两年,北京政府便被消灭,长江以北大部分被放在新政权之下。
这是在李自成初起时所意料不及的。
其实与其说这是李自成的成功,还不如说是社会经济的自然崩溃比较妥当。
分析朱明政权的倾覆,就政府当局说,最好的评论是戴笠的《流寇长篇序》,他说:“主上则好察而不明,好佞而恶直,好小人而疑君子,速效而无远计,好自大而耻下人,好自用而不能用人。
廷臣则善私而不善公,善结党而不善自立,善逢迎而不善执守,善蒙蔽而不善任事,善守资格而不善求才能,善大言虚气而不善小心实事。
百年以来,习以为然。
有忧念国事者则共诧之如怪物。”
君臣都是亡国的负责人,独裁、专制,加上无能的结果是自掘坟墓。
就整个社会组织的解体来说,文震孟在1635年上疏《论致乱之源》说:“堂陛之地,猜欺愈深,朝野之间,刻削日甚。
缙绅蹙靡骋之怀,士子嗟束湿之困。
商旅咨叹,百工失业,本犹全盛之海宇,忽见无聊之景色,此致乱之源也。”
他又指出政府和人民的对立:“边事既坏,修举无谋,兵不精而日增,饷随兵而日益,饷重则税重,税重则刑繁,复乘之以天灾,加之以饥馑,而守牧惕功令之严,畏参罚之峻,不得不举鸠形鹄面无食无衣之赤子而笞之禁之,下民无知,直谓有司仇我虐我,今而后得反之也,此又致乱之源也。”
驱民死地,为丛殴雀,文震孟是政府的一员大官,统治集团的一个清流领袖,委婉地说出致乱之源是由政府的上下当局所造成的,官逼民反。
正面的指斥是李自成的檄文,他指斥统治集团的罪状说:“明朝昏主不仁,宠宦官,重科第,贪税敛,重刑罚,不能救民水火,日罄师旅,掳掠民财,奸人妻女,吸髓剥肤。”
完全违反农民的利益,剥夺人民的生存权利,接着他特别提出他是代表农民利益,而且他本身是出身农民阶层的,他说:“本营十世务农良善,急兴仁义之师,拯民涂炭,士民勿得惊惶,各安生理。
各营有擅杀良民者,全队皆斩。”
他提出鲜明的口号:“吃他娘,着他娘,吃着不尽有闯王,不当差,不纳粮!”
以除力役,废赋税,保障生活为号召,以所掠得统治集团的财富散给饥民,百姓喜欢极了,叫这政府所痛恨的军队为“李公子仁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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