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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逸梦睡下之后，余顾离开病房，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在姜黎身边。
“辛苦你了。”
姜黎先开口说，而后无力地靠在余顾的肩上吸气，“难受……”
“哎呀。”
余顾围住他，安慰道，“别太担心，等他心情好点了，你们再好好聊聊吧，他也是一时激动，过会儿就好。”
“好好的春节也毁了，我的友谊也毁了……”
“毁不了的，真的。”
姜黎双眸汪汪地抬起头，“真的么？我还是害怕。”
余顾揉了揉他的两只耳朵，强颜欢笑道：“真的啦。”
“嗯。”
姜黎自嘲性地笑了下，合掌捂余顾冰凉的手，“你守了他这么久了，晚饭都没吃，先回去好了。”
余顾另一只手盖在姜黎的手上，“不要，我想陪你一起，我也担心许哥的状况。”
“那好吧，他现在睡着了是吗？”
姜黎往病房的门上看，“我进去看看他吧，医院旁边那家饭馆，你先去填填肚子。”
“好，你吃了吗？”
余顾站起身问，“没吃的话一起，你也别熬着。”
“我现在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你吃好了给我买些点心就是。”
“行吧。”
余顾转身走后，姜黎叹了口气，推开病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许逸梦的病床边。
其实从他们在酒吧和解的那天，姜黎就看得出许逸梦的脸色比起几个月前还差得多，那股子浑身散发的疲态是再精细的装扮都遮盖不住的。
如今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颊已经瘦到脱相了，还顶着一头银发，若不说谁会觉得那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啊？
“逸梦。”
姜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自言自语道，“你说我们……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过轻松的时候？”
“……”
“人都说，最想回到过去，就像小顾，他之前一直很在意过去。
可是我还真不想回去，再让我过那种累得喘不过气的日子，还真他妈受不了。”
“……”
“你也是这样的吧？”
“呵呵……”
“你醒了啊？”
许逸梦睁开眼睛，紧盯着灰暗的天花板，说：“可你终于还是幸福了啊，当然什么话都能说得这么轻巧。”
闻言，姜黎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钻了一个洞，一点点延伸出条条裂痕。
“你别这样……”
他说。
“我别这样？”
许逸梦嗤了一声，自嘲地说，“你以前跟我讲你羡慕我是吗？羡慕我在公司里混得风光，羡慕我能力总被上层赏识……”
“哈……怎么突然说这些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么羡慕你啊？羡慕你有一个好出生，羡慕你总有人想要接近你，羡慕你一直都有自己的选择权。”
这些问题姜黎自然从没有想过，当时他的心性只让他困在对自己的怀疑和想要胜过别人的怪圈中，哪里看到别人心里的苦楚？
许逸梦说：“是啊，你说你真的很累了，可是我又怎么不累呢？你知道我……我是真的怕啊，怕又回到那个穷苦不堪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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