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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X-937到天鹅座远端,从流浪飞船群到地下避难城,无数人自发关闭日常通讯,戴上神经接驳环,将自己的记忆片段上传至主网。
不需要组织,不需要动员,他们只是默默地、近乎本能地贡献出那段最私密、最疼痛、最不愿示人的回忆。
一位老人录下自己三十年未说出口的话:“我对不起你,儿子,我不该逼你放弃画画。”
一名士兵写下战后噩梦:“每天晚上,我都抱着那个敌军孩子的尸体取暖。”
一个母亲抚摸着空荡的摇篮,轻声呢喃:“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南瓜粥,可惜……凉了。”
这些声音汇聚成河,经由基兰设计的谐振算法层层放大,最终与艾莉的录音融合,生成一段全新的信息波:
>“我们听见你了。
你的名字没有被抹去。
你曾爱过,也被爱过。
这就够了。”
信号发射那一刻,整个银河陷入奇异的静止。
不是技术故障,也不是时空冻结,而是仿佛所有生命在同一秒同时屏息。
紧接着,异象降临。
在十七个不同星系,天空中凭空浮现巨大的光影影像:
一个女人在厨房切菜,回头笑着说“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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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子围着篝火讲故事,笑声穿透星尘;
一对恋人坐在海边,手指交缠,望着落日不说一句话。
它们短暂存在,随即消散,却让目睹者泪流满面。
而在心狱星环底层,那首童谣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孤单的哼唱,而是千万人齐声合唱:
>“睡吧,睡吧,小星星,
>黑暗吞不下你的眼睛……
>睡吧,睡吧,别出声,
>我们正把昨天的名字找回……”
数据墙开始崩解,不是被暴力摧毁,而是像春雪融化。
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从残骸中浮现,动作迟缓,眼神迷茫,却又带着无法忽视的执着。
他们不说话,只是伸出手,触摸彼此的脸,确认这不是幻觉。
监控室内,汪文斌盯着读数,声音发抖:“检测到一百三十六万意识单元正在恢复活性……其中四十三万已建立初步情感连接……天啊,他们……他们在互相认亲。”
画面切换,一名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一个瘦小女孩。
“小禾……我的小禾……爸爸对不起你……”
女孩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进他怀里,肩膀微微抽动。
另一处,两位老人隔着透明屏障相望,泪水横流。
他们都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但身体还记得??一人抬起手贴在玻璃上,另一人立刻模仿,掌心相对,如同多年前分别时那样。
“他们在用记忆重写现实。”
庄姬娜哽咽,“不是靠力量,不是靠科技,而是靠……想念。”
与此同时,均衡议会总部陷入混乱。
他们的民意监测系统突然失控,原本稳定在82%以上的“共识支持率”
暴跌至不足30%,取而代之的是海量用户自发上传的个人声明,标题千奇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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