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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十脸上的笑容被冻结住，像蜡油一样一点点垮下来。
他盯著余舟，黑色的瞳孔里还残留著刚才的狂热，但又多了几分被窥破事情的阴冷：“你想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余舟的问题，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回答了。
“我想说，”
余舟笑了，缓缓撑著岩壁起身：“自食其果蛊，並不是单向的，对吧。
我攻击的招数会全部返还给我，同样，你对我的攻击也会全部返还给你，所以你才不动我。”
沉默。
大概三息。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在山洞內迴响。
楚十点著头，看向余舟，眼中满是讚嘆和惋惜：“李道友確实聪慧，说真的……我再次觉得你走火道可惜了，你该去走智道和那帮傢伙玩心眼子。
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自食其果蛊是传奇蛊虫，但目前也只是一转而已，效果是双向的。”
“不过，猜对了又怎么样呢？也改变不了你现在的处境。”
他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余舟胸口还在泛著淡金的气盾，语气里的自得又冒了出来：“这山洞已经堵得严严实实；你的气盾也被你自己的气刃划得快崩了；另外再闻闻这里的空气——安神丸的药气已经散在洞里了，你每呼吸一口，毒素就多浸一分，一刻钟后，你丹田灵气会自己溃散，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用动手。”
楚十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就站在这等，等你自己倒下去，到时候，你的极品法器，你的蛊虫，还有你其他的好东西，全都是我的。”
余舟没接话，只是手背在身后，似乎放弃抵抗的样子。
同时指尖悄悄凝出一缕极细的气刃，快速划过自己的发梢，几丝黑髮掉落下来。
“所以，我的结局已经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死？”
“是的。”
楚十似乎很高兴余舟认清了现实，露出自己胳膊上的伤痕道：“不过放心，李道友，你不会白死的。
你死之后，我会在我的手臂上再刻一道伤疤，同时改名为楚十一，来纪念你们在我道途上的贡献。
若是以后我光大了食神宗，你们的名字也会被刻在我宗石碑上，供世人铭记！”
余舟一直在盯著楚十。
盯著他的身后。
直到看见几丝相同数量的黑髮也飘落在地上时，他终於弯起嘴角，露出笑容。
“我要反驳你一句，楚道友。
你说错了两点。”
“第一点，我显然不適合走智道。”
余舟笑著摇头，带著几分自嘲，又带著几分期待：
“智道蛊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也。
过去种种，我始终以为蛊虫只是一种另类的术法，一种换了个形式的法器。
现在才恍然，这方世界的蛊虫是何等多样和精彩。
蛊乃天地之精，哈哈，好一个天地之精！”
余舟大笑著，笑著，声音又陡然变得平静。
他看到自己的丹田里，人山人海蛊正泛著从未有过的炽烈金光，把最后一丝从楚十身上溢散出来的人气吸收掉，从九成九达成了满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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