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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野孩子在大街上出没着。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村子，当时在我的头脑版图中，满世界也就我们张家村和村外的那片田野那么大。
“换糖酥棍喽！
拿空酒瓶换糖酥棍喽！”
父亲坐在地排车的前排，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吆喝着。
那几个野孩子围拢过来。
“你们的糖酥棍是怎么换的？”
一个男孩大胆而老道地问我爸爸。
那孩比我大不了多少，也是一身破烂儿，但与人打交道的能力比我强多了，至少拿酒瓶换过不少糖酥棍。
“我们换得很公道，”
父亲，“才三个酒瓶一根。”
“啥！”
男孩听到交易规则后显得很惊讶，大声反驳着，“前我刚换过，那人才两个酒瓶一根。”
他向父亲讨价还价。
“那他们的糖酥棍一定不好吃！”
父亲，“我这糖酥棍货好，进得贵，和他们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男孩，“我看看。”
没等我父亲搭话，他就攀到地排车旁，扯着袋子的口儿向里张望，捏着一根向外抽拉，由于用力过猛，只听“咔嚓”
一声，一根美丽的粉红色糖酥棍的顶端被他捏碎了。
那一刻我想咬他。
却妒忌着他的大胆。
他的大胆和精明正是我根本不具备的。
“咦！”
男孩又开口了，“你们的糖酥棍根本不行啊，一捏就碎，两个酒瓶换一根行不？”
“不行！”
父亲坚决地摇摇头。
“不换散伙！”
男孩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悻悻地一挥手，带着另外两个孩离开了。
“换糖酥棍喽，拿酒瓶换糖酥棍！”
父亲继续喊着。
“想吃他们总会来换的。”
父亲转头对我着。
果然，前面胡同口又冒出那几个野孩子的身影，他们手里分别提着一两只空酒瓶，拦住了我们的道路。
“换了，要三个酒瓶一根，就三个酒瓶一根吧。”
男孩着，将手中的酒瓶扔到我们的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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