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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得太早，和父母待在一处又消耗精力，中午还被加塞着吃了好多东西，害她有些晕碳。
车里有熟悉好闻的海洋气息，让她觉得安心，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叶秋梦见自己去游泳，在「新村」的露天游泳馆里。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分体式泳衣。
成年女性的躯体包裹在她曾经喜欢的小裙子和小罩衫里，看上去像朵温柔的鸢尾。
方释然的妈妈送方释然来上游泳课，笑眯眯夸她：“小秋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叶秋不好意思，有些扭捏地钻到水里去。
阳光下，她像一尾灵活的鱼，在波光粼粼的泳池里自由地来回穿梭。
回到岸上时，只有自己埋头苦练的方释然一人。
少年还卡在憋气潜水的关卡，每次都说自己会呛水，万一呛死了怎么办？任谁来劝都没用。
他好像有些怕死，对任何危害生命的东西都表现得很谨慎。
比如说任何没见过的新食物。
又比如说，前一天买的饮料，第二天他就会担心有没有过期。
他不想再练，跨出泳池时，手掌被泳池粗糙的边缘划伤了。
血珠沁出来，他喊叫着说自己快死了，吓得叶秋胡乱换好衣服，狂奔着把他带去医务室包扎。
医生瞧了眼说：“小伤，再晚来一点就要愈合了。”
方释然却不乐意，固执地非要缠上纱布。
医生翻了个白眼，把纱布丢给叶秋说：“你帮他包扎吧，我外头还有病人。”
叶秋悻悻的，笨拙地给少年包扎伤口。
她用完了一整卷纱布，把他的手掌包裹得厚厚的，像猪蹄。
叶秋觉得好笑，频频问他：“方释然，你为什么这么怕死呀？”
方释然没有回答她，反而问：“死了以后会去哪里？万一彻底消失了怎么办？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和我爸爸妈妈了？”
再也见不到吗？
叶秋含笑安慰他：“不会的，你不会消失，我也不会消失。”
他不信：“真的吗？”
她的语气很笃定，像是哄小孩子：“不会，我们拉钩。”
少年伸出小拇指，同她拉钩，还不放心地问：“万一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想我？”
叶秋怔了一下，握着他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掌，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方释然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如果你不见了，我会很想念你。”
叶秋闭上眼眸，忍住泪，声音卡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她确实很想他。
很想他，很想他。
手被他反握住，温热体温让她觉得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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