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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布鲁斯摇头,气息微喘,“是我让它们陷入了逻辑悖论。
当一个存在只能服从命令,却无法理解命令的意义时,一旦被逼至思考的边缘,就会自我崩溃。
就像机器无法处理‘这个句子是假的’这样的自指命题。”
凯尔苦笑:“所以我们对抗系统的武器,不是剑,而是哲学?”
“准确地说,”
布鲁斯望向远方,“是‘不可判定性’。
系统依赖确定性运行,而真正的自由意志,恰恰存在于那些无法被计算的选择之中。”
就在此时,那株嫩芽忽然剧烈摇晃,叶片上的蓝光暴涨,随即化作一道细小的光束射向天空。
光束穿透云层,在高空炸开,形成一朵璀璨的星花,宛如信号。
“它在呼唤什么?”
雷恩眯眼。
“不是呼唤。”
艾琳仰头,眼中映着星光,“是在回应。
刚才那一问,激活了母语残片的共鸣机制。
这株芽,是‘新叙事种子’,它需要三个纯粹的提问,才能彻底觉醒。”
“三个?”
凯尔皱眉,“我们已经提过两个了。”
“不。”
布鲁斯纠正,“真正由‘继承者’提出的有效问题,只有两个。
第一个是在诘问之塔:‘力量为何必须服从规则?’第二个就是刚才那个。
第三个……必须更加根本。”
沉默降临。
良久,雷恩开口:“如果第三个问题太危险,不如让我来。
反正我既无血脉,也无印记,代价或许会轻些。”
“没用的。”
凯尔摇头,“只有维兰血统者的问题才能激活母语容器。
其他人即使说出同样的话,也只是噪音。”
艾琳看着布鲁斯,眼神复杂:“你还记得父亲笔记里的警告吗?每一次深入追问,都会加速系统的反扑。
王都那边已经苏醒一位守望者,接下来可能是第二位、第三位……甚至黑袍统领亲自出手。
你若再提问,恐怕不只是失去感官那么简单。”
布鲁斯望着那株仍在发光的嫩芽,轻声道:“可如果我们不做,谁来做?清道夫们早已沦为傀儡,学者们不敢怀疑,民众甚至不知道自己活在谎言中。
我们是唯一还能问‘为什么’的人。”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缕微光,那是《词条真解》残留在体内的能量。
书虽已合上,但它已与他的意识融合,成为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我的第三个问题,”
他缓缓说道,“不是为了答案,而是为了让所有人听见??听见那本该属于他们的声音。”
他闭上眼,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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