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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面面相觑。
“你不必做这个决定。”
艾琳握住他的手，“我们可以另寻他法。”
“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布鲁斯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决绝，“王都那边，第三位守望者即将苏醒。
如果让他完全觉醒，整个北境都将陷入‘绝对秩序’的统治??那种连梦都会被审查的世界。”
“那你至少选一个最不重要的感官。”
雷恩说，“比如……味觉？反正你也吃不出区别。”
布鲁斯笑了：“可如果我看不见你们的脸，怎么确认你们是否还在坚持？如果我听不见你们的声音，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改变主意？如果我感受不到温度，又怎能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又一场幻觉？”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抚过书页。
“但如果我失去了‘嗅觉’呢？闻不到花香，闻不到雨后的泥土，甚至闻不到战火的气息……或许这样更好。
让我少一点沉溺，多一点清醒。”
话音落下，他提笔写下第三个问题：
>“在第一纪元之前，母语为何选择沉默？”
笔尖离纸的瞬间，一股剧痛贯穿鼻腔，随即扩散至整个头部。
布鲁斯闷哼一声，仰面倒地，鲜血从双耳和嘴角渗出。
他的眼睛睁着，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不，他还能看见，只是世界变了颜色，所有的光影都蒙上一层灰翳，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纱。
“他昏过去了！”
艾琳扶住他。
凯尔检查脉搏：“生命体征稳定，但大脑正在经历高强度信息冲刷。
他在看……那些不该存在的历史。”
大厅顶部的镜面碎片开始旋转，汇聚成一幅巨大的投影：
画面中，一片无垠的白色平原上，漂浮着一团柔和的光。
那是母语，尚未被分割，尚未被命名。
它没有语言，却能被所有人理解；它没有形态，却能让万物生长。
人们围坐其下，唱歌、跳舞、相爱、死亡，无需规则，亦无争斗。
直到第一位先知站出来，说：“我们必须把它写下来，否则后代会遗忘。”
于是他拿起笔，开始记录。
可当他写下第一个字时，光团震颤了一下。
第二个字落下，光团黯淡一分。
当他完成整篇“创世律法”
时，母语终于崩溃，分裂成七股力量，分别飞向七个方向，化作七塔根基。
而那位先知，在完成书写后，突然捂住脸，痛哭失声：“我不是想控制它……我只是害怕忘记。”
画面切换至数百年后，七塔林立，世界被条文支配。
一个人影悄悄来到最初那片白原，发现地上残留着一行几乎不可见的文字，是母语最后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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