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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她拨通了几个号码。
“老周,你那边还有几台便携式对讲机?”
“有三台,充着电呢。”
“全拿来,送到和平里社区广场。”
“阿琳,你们心理援助组能组织几个人吗?不一定非得专业,只要肯听就行。”
“我已经召集了十二个志愿者,都在等你指令。”
“还有你,陈默以前的学生小陆,让他联系那些自发成立的‘倾听小组’,把今晚的共感守夜提前。”
电话挂断后,她加快脚步。
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颈,冰凉刺骨,但她走得坚定。
到达现场时,广场已聚集了不少人。
有的拿着手电筒,有的背着急救包,更多人什么也没带,只是来了。
林昭站上临时搭起的木箱,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们不是救援队,也不是官方代表。
我们只是普通人,和你们一样怕黑、会累、也会崩溃。
但现在,有人需要我们亮灯。
所以,请记住三件事:第一,不说‘别哭了’;第二,不说‘这没什么’;第三,如果对方说‘我不想活了’,你就回答??‘我在’。”
人群静了几秒,然后有人点头,有人低声重复那句话,还有个穿校服的女孩掏出手机,在朋友圈发了一句:“今晚,我在。”
行动开始了。
志愿者分成小组,挨家挨户敲门。
有些人不开门,他们就在门口留下一张纸条:“如果你愿意说话,我们在广场等你。”
有些人开门后只是发呆,志愿者便坐在他们身边,不问原因,也不催促,直到对方开口。
有个老太太握着林昭的手不肯放:“我儿子在国外,三年没回来了。
我不想打扰他……可是今天停电了,我害怕得不行。”
林昭握住她的手:“您不用坚强一辈子。
想打电话就打,想哭就哭。
我会陪着您。”
老人终于拨通那个存了多年却从未敢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
“妈?”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惊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老太太抽泣着,“外面下雨了,有点黑……但现在好了,有人陪着我。”
林昭悄悄退到门外,让这对母子独处片刻。
她抬头望天,乌云仍未散去,但广场上的灯光却越来越亮。
有人带来了发电机,有人架起了帐篷,还有几个年轻人自发弹起吉他,唱起老歌。
歌声不算优美,却温暖踏实。
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
“北巷三十七号,发现一名少年,情绪极不稳定,疑似有自残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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