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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林匆匆跑进来：“曹导！
央视纪录频道想买断第三季版权，开价八百万，不限修改权！”
曹阳摇头：“不卖。”
“可这是巨款啊！
咱们项目一直缺资金……”
“正因为缺资金，才更不能卖。”
他平静地说，“一旦交出修改权，谁都能剪它、改它、拿它去赚钱。
我要的是传播，不是交易。”
他顿了顿，拿起笔，在便签上写下一行字，递给小林：“回复他们：可以合作播出，但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一、不得删减任何真实片段；
二、每集播出前加一句提示：‘本片中所有劳动均无特效，无可替代’；
三、收益全部注入‘民间技艺守护基金’，用于资助年轻学徒。”
小林看着那张纸，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声说：“您是想让它变成一种制度性的存在，对吧？”
曹阳点头：“个人的力量有限，但若能建立机制，火种就不会灭。”
春天来得比往年早。
三月初，武夷山的杜鹃已零星绽放。
曹阳再次踏上山路，这次身边多了两个年轻人??一位是电影学院研究生，另一位是辞职来学茶的城市白领。
他们都报名参加了“驻坊研习计划”
。
黄狗依旧在歪脖子松树下等着。
见到曹阳，欢快地扑上来蹭腿。
林疏桐站在茶厂门口，笑着迎他们进去。
陈守仁正在焙间检查炭火。
见曹阳进来，只淡淡说了句：“你还知道回来。”
“不敢忘。”
曹阳深深鞠躬。
老人哼了一声，转身递给他一副厚手套：“今天教你‘夜焙听音’。
真正的功夫，都在夜里。”
那一晚，曹阳第一次独自完成整锅炭焙。
他在黑暗中凭手感翻动茶叶，耳朵捕捉着水分蒸发的声音??先是哗啦，继而沙沙，最后归于细微的噼啪。
当他将成品倒入陶罐时，陈守仁尝了一口，点了点头：“火候，有了。”
林疏桐在一旁笑着说：“你现在不仅是学生，也是老师了。”
曹阳望着炉火，轻声道：“我只是个见证者。
而真正的老师，是时间本身。”
几个月后，《活着的尊严》第三季正式上线。
首集名为《盐?茶?命》。
片尾字幕滚动时，出现了一行特别致谢：
“献给所有在寂静中坚持的人??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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