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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还能追上?”
钱行边走边问,从古至今,哪儿有小偷还等着受害人来追的道理。
沈长策觑了他一眼,说:“不确定。”
不确定你追什么?当追媳妇儿呢?钱行不解,只是一味追随,谁让他的小侯爷在这燕京无依无靠的呢。
昔年其父沈忠战功显赫,官阶之上已无可再封。
先帝恐其功高震主,赐了个闲散的世袭王爵。
削势折翼,缴了他的权,扣其妻儿老小在京为质,调遣凉州戍边,无诏不得归。
沈长策七岁那年,凉州一战大捷,先帝大赦,特准其幼子长策离京与父团聚。
奈何天公不作美,积雪埋了道。
入冬一战,军中断了粮草,蒙古余孽趁夜突袭军营,沈忠不幸中箭,矢尖之毒无药可医。
沈长策一行人抵达凉州之时,沈忠尸首已硬,尸斑攀满了额角,伤口溃烂生蛆。
沈长策令人将中军帐翻了个底朝天,除却几件单薄衣衫,再无长物。
营里营外这帮畜生连死人的遗物也要敛了去分财,仅存数十封家书冷清清躺在书案上的匣子里。
烽火连数年,沈忠笔下千百封家书如石坠海,了无音讯……圣心难测,驿站的那些个贪官庸隶每每只道路况苦艰,难通书信,日子长了,沈忠便也不再传了。
自此落笔皆入匣,满腹愁思皆落锁。
见京都来了人,那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领了赏钱,便草草将人下葬了。
沈忠下葬没几日,一夜大火倾覆。
昔日风光无限的将军府被烧得连渣子都不剩。
一宿的功夫,金尊玉贵的小世子成了没爹护、没娘爱的孤儿。
饶是平民百姓饭后扯起闲话家常,也忍不住唏嘘两声。
“诶!”
一清雅马车候在城门外不起眼的槐树下,方才城中打劫那毛小子正坐在车头。
“等你许久了,还以为你不来了!”
谢祈安说着,将手中青玉腰牌抛给不远处的人。
钱行自觉走远,同城门口当值的侍卫聊闲去了。
沈长策接过玉牌,妥当挂回腰间。
他还未来得及出声,不远处一随从前来复命,手里还拽着个人,半死不活的,不知遇上了什么事儿。
“主子,东巷发现的,属下到那处时,他已是这般模样。”
毛小子身侧那位儒雅公子,不知塞了什么药丸那人嘴里,逼他咽下,随即塞了破布,堵住了他的唇舌。
谢祈安嘴角勾着笑,她抽出腰间匕首,挑开那人凌乱的头发,一寸寸划过他的脸颊,逐步向下,直抵胸口。
突然,猛地发力,刀锋就这么直直刺了进去。
献血溅了她满手,她愣是连眼睛也没眨半下,似是炼狱里来索命的恶鬼般,静得发邪。
那人痛苦不堪,五官拧作一团,近乎扭曲,配上满脸的血迹划痕,渗人得很。
“放心,死不了。”
谢祈安凑到那人耳边,语气淡淡,讥讽道:“在我们家,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可你还是那么做了,你说——我该如何罚你呢?”
地上那人已面目全非,谢祈安将匕首抽出,顺手丢给了一旁的文容,“处理干净了。”
“是。”
待几人收拾妥当走远,谢祈安这才抬起头来,笑得天真,“大哥哥怎么还不走?”
见此情形,沈长策后脊不禁出了层冷汗,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笑脸,配上那只染满鲜血的手,此情此景,真是幅割裂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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