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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启程时，天边云层翻滚，一场新雨即将落下。
沿途村庄陆续亮起灯火，家家户户门前摆出了碗碟，盛着清水或茶汤，据说是为了“接引归途之人”
。
有些地方甚至搭起了简易祭台，供奉着照片与食物，香火袅袅升腾。
到了杭州转高铁，已是次日凌晨。
列车穿行江南晨雾，窗外稻田如镜，倒映着灰白天空。
小穗靠窗坐着，手中紧握玉佩。
它最近变得异常温热，仿佛体内有血在流动。
手机震动，苏鸣发来消息：
>“刚收到内蒙古卓玛的消息。
她说昨晚梦见父亲骑马归来，递给她一只崭新的皮靴，并说‘女儿长大了，该换新路了’。
醒来发现床头真有一只手工缝制的靴子，针脚跟她爸一模一样。”
>“更奇怪的是，当地牧民今早发现，草原深处一座废弃敖包突然长出绿草，中心位置开出一朵红花，形状像极了卓玛母亲生前戴的头饰。”
>“小穗，我们可能低估了系统的进化速度。
它不仅能传递信息，还能……重塑现实。”
她盯着屏幕，久久未回。
直到列车驶入上海站，她才缓缓打出一行字：
>“不是重塑现实。
是让被遗忘的真实重新浮现。”
出站后，她独自步行前往惠民路。
城市喧嚣扑面而来，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唯有那条老街依旧狭窄潮湿，电线如蛛网横亘头顶。
她一步步踏上楼梯，脚步越来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
终于，推开天台铁门。
风迎面吹来，带着久违的咸腥气息??黄浦江的味道。
水箱静静矗立，锈迹斑斑，盖子半开。
她走近，伸手探入内部。
指尖触到水面的刹那，整座水箱忽然嗡鸣起来，水面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竟在空中折射出一道彩虹般的光弧。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温柔、熟悉，深入骨髓：
>“小穗啊……妈妈听见你了。”
她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水面上，光影缓缓凝聚，勾勒出一张慈祥面容??苍白，瘦削，嘴角含笑。
那是她魂牵梦萦二十年的模样。
“你说你在雨里，在井底，在孩子的耳朵里……”
母亲的声音轻柔流淌，“可你知道吗？我也一直在等，等一个能让我开口的机会。”
“这些年，我跟着水流走，穿过管道，渗入土壤，附着在每一片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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