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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雨停了，庭院里的青石板路还沾着湿漉漉的水汽，竹丛间挂着晶莹的露珠，风一吹，便“滴答”
落在地上。
叶灵抱着那柄素白油纸伞，打算去简悠的竹舍归还——昨夜抱着披风辗转半宿，她终究还是想再见到简悠，哪怕只是说一句“谢谢”
。
走到竹舍外，却见简悠正站在溪边洗草药，淡蓝色的外袍下摆轻轻扫过水面，惊起几尾小鱼。
晨雾还未散尽，朦胧地笼在她周身，让她原本清冷的轮廓多了几分柔和，指尖在水中拨动时，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像碎了的月光。
叶灵脚步一顿，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地加快。
她站在竹丛后，看着简悠将洗好的草药放在竹篮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忽然想起昨夜窗外那道犹豫的身影，脸颊又悄悄泛红。
“站在那里做什么？”
简悠的声音突然传来，叶灵吓了一跳，连忙从竹丛后走出来，手里的油纸伞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
“师、师父！”
她稳住伞，快步走到溪边，将伞递过去，“我来还您的伞。”
简悠回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又扫过那柄油纸伞——伞面上还留着昨夜雨水的痕迹，边缘绣着的竹纹被浸得更清晰了。
她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叶灵的掌心，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迅速收回手。
“昨夜的披风，还合身吗？”
简悠率先打破沉默，低头将草药放进竹篮，声音比清晨的溪水还轻。
“合身！
很暖和，谢谢您，师父。”
叶灵连忙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您昨夜……是不是一直担心我着凉？”
简悠的动作顿了顿，耳尖微微发烫，避开她的目光，望向溪对岸的竹丛：“只是怕你生病耽误炼丹。”
话虽这么说，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竹篮的边缘——昨夜从她窗边离开后，她其实没走远，就站在竹丛后，听着她房间里的动静，直到灯灭了，才放心离开。
叶灵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勇气，往前凑了半步，轻声问：“师父，您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会想起雨中共伞的时候？”
简悠猛地抬头，撞进叶灵带着期待的目光里。
晨露从竹梢滴落，砸在溪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叶灵的目光落在她沾着水珠的指尖上，又迅速移开，脸颊红得像溪边刚开的野花。
“该回去炼药了。”
简悠轻咳一声，提起竹篮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像是在逃避什么。
叶灵看着她的背影，却没像昨夜那样失落——她看见简悠转身时，耳尖红得厉害，竹篮里的草药都晃掉了一片，还是她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悄悄捡起来的。
叶灵忍不住弯起嘴角，伸手接住竹丛上滴落的一颗露珠，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慢慢平复。
她知道，简悠或许还在挣扎，或许还没准备好，但这份在晨露与竹影间悄然蔓延的情愫，早已在两人心里，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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