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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仙长米和,是个正宗的左道妖邪。
他向来乖觉,不去碰玄门正教,只在云贵川缅一带跟旁门左道的人厮混。
他也修行好几百年,法力又高,亦精通玄阴神数,好多事情都能前知,连竹山教主上次的天劫都是...
春风拂过归藏岛的第三十九个寒食,天光未明,星斗犹悬。
忆河水面凝着一层薄霜,如琉璃般映出天上双月的倒影,一银一青,交相辉映。
紫藤花已谢了大半,残瓣浮于冰面,像一封封被冻结的信,静待春阳解封。
桥头石阶上,那行新刻的小字“只要还有人愿意流泪,桥就不会断”
已被晨露浸透,苔痕攀附其上,仿佛时光以绿意为墨,续写着未完之誓。
而那只锈迹斑斑的顶针静静卧在原处,表面竟生出细微裂纹,似有某种古老的力量正从内里苏醒。
念安没有再执笔。
他盘坐于赎罪桥中央,双目微闭,膝前空无一物,却似托着千钧之重。
他的呼吸极缓,每一次吐纳都引动忆河波澜??不是水动,而是记忆在共鸣。
昨夜子时,他梦见自己沉入河底,见万卷书信堆叠成山,每一页都在低语:“我还没被人读过。”
于是他醒来,不再写,而是听。
听那些未曾发声的字句,听那些被风带走的叹息,听那些藏在焦土、冻骨、枯井深处的呢喃。
他听见了。
自北疆传来马蹄声,不止是戍卒陈广的,还有无数无名者的回响:一位母亲在雪夜中抱着婴孩跋涉百里,只为将孩子送至兄长门前;一名老兵临终前咬破手指,在衣襟上写下“勿寻我骸”
,却把儿子乳名绣在里衬;一座荒村废墟下,三具尸骨环抱如茧,中间是一本烧去大半的《百家姓》,页角残留“阿弟识字了”
五字。
自南溟涌来潮音,不只是渔女阿湄的呼唤,更有千百年间沉没于怒海的魂灵齐声吟唱:有少女投海前将婚书塞入漂流瓶,只愿夫君知她未负约;有老船工临终前将罗盘交给孙儿,口中仍念“往东南七十二度,是你爹最后一次航向”
;有一对母子葬身台风,尸体十年后冲上海岸,手中仍紧握彼此,掌心各攥一枚铜钱,刻着“压岁”
。
西方戈壁的风沙里,考古学者跪在岩壁前痛哭失声。
他发现那行浮现在掌心的家书并非孤例??整片岩壁竟是一封巨型遗书,由历代戍边者以血、汗、指甲刻成,层层覆盖,密密麻麻。
最新一行是昨夜浮现的,墨色鲜红如新:“阿姐,我在敦煌看见你种的胡杨活了。”
中原思亲堂内,新帝彻夜未眠。
梁上十万纸灯自行重组,拼出一幅地图:九方之地皆有点点亮光,每一盏灯对应一个“代记”
之人。
最亮的一处,正在归藏岛。
他忽然明白,所谓江山社稷,并非疆土与赋税,而是亿万人心中不肯熄灭的那一缕念想。
而在西南榕树下,年轻女子再次出现时,竹篓中已无信件。
她仰头望着满树飘摇的纸笺,轻声道:“今年,我不写了。”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因为……他们都开始自己写了。”
话音落处,一阵风吹过,万千信纸哗然翻动,其中一页悄然脱落,飘至她手中。
展开一看,竟是她亡夫的笔迹??可他早已不识字!
她泪如雨下。
原来是他乡邻口述,请村塾先生代笔,年年清明托人送来:“娘子,我在那边种了茶树,开花了,白的,像你穿的裙子。”
这便是记忆的奇迹:**一人之忆断裂,自有千万人以心补全**。
念安睁开眼,眼中不见悲喜,唯有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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