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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此镜能映出人心最深处的黑暗,凡见之者无不疯癫。
今夜,却有一人踏入殿中。
他是铁锤。
青铜面具早已摘下,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他曾是玄阴教执法使,亲手处决七百名“叛徒”
,其中包括自己的妻子和幼子。
后来他在赎罪学院醒来,记忆残缺,唯有手中铁杖与心中恨意完整留存。
他盯着铜镜,缓缓抬手拂去灰尘。
镜中倒影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满脸戾气的刽子手。
但紧接着,影像开始扭曲,分裂出无数个“他”
:有挥锤砸碎孩童头颅的自己,有跪地痛哭求饶的自己,有冷漠旁观他人受刑的自己,还有……一个抱着婴儿低声哼唱童谣的年轻父亲。
“你们都是我。”
铁锤声音沙哑。
镜中众影齐声回应:“我们一直是你。
你拒绝看我们,所以我们只能活在夜里。”
“现在呢?”
他问。
“现在,你想听我们说话了吗?”
铁锤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有泪光。
“说吧。
我都听着。”
那一夜,孤岛雷鸣不断,闪电劈开云层,照亮整片海域。
次日清晨,渔民发现石殿已塌,唯余半面焦黑铜镜插在沙滩上,镜面映出的不再是人脸,而是一株新生的蒲公英,随风飘散种子。
消息传回守心园时,林晚正教孩子们种花。
他们在回音井周围开辟了一片花园,种满了蓝花、野菊与山兰。
有个小女孩跑来问:“林老师,如果我说对不起,会不会也有人对我说‘没关系’?”
林晚蹲下身,轻轻抱住她:“不一定马上。
但只要你说了,总有一天,会有人听见。
就像春天一定会来。”
女孩笑了,蹦跳着跑开。
午后,天空忽现异象。
云层翻滚如海,一道巨大虚影缓缓浮现??竟是林无咎的模样,但面容模糊,轮廓由无数张面孔组成:有老人、孩童、敌人、亲人、施暴者与受害者。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俯视大地,然后抬起手,指向宇宙深处。
全球各地同时接收到一段高频信号,经破译后仅有一句话:
>“第五层醒了。”
知悔脸色骤变。
“不可能……冥河只有四层!
归墟已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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