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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砚青沉默半天问：“我遮遮掩掩？”
“我既不知道那天好好的你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气消了。”
柳烬轻声说，“我本来不想提，提了不高兴，可难道不提就能过去吗？”
“过不去，当然过不去，不过你要说清楚是吧。”
唐砚青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我累了呢？”
柳烬一怔。
“我疲惫得很。
我知道你连轴转，我也劝你不要连轴转，你没听，还是赶回来过纪念日。
我推掉所有事等你等了一天，原本我应该感动的，可是我没有，我只有疲惫。
你说我生什么气，我也不知道，我既生我的也生你的。”
“只是过日子嘛不都这样，我无理取闹也好摆烂吵架也好，没有一直僵着的道理，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了。
至于吵架，一定要问，就是早上高高兴兴叫你起床，你给我来了一下吧。
你要道歉吗？”
柳烬还是没声音，就这样看着她。
唐砚青忽然觉得特别没意思，自己也特别胡搅蛮缠。
她起身刚要准备离开，忽然被拉了一下。
“抱歉。”
柳烬看着她说。
这回轮到唐砚青僵住了。
她认知里的柳烬是强势张扬的君主、居高临下的上仙，语言体系是一本盗版词典，里面没有录入道歉的词汇。
如今柳烬就坐在面前，猝不及防地用她一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抱歉”
两个字，唐砚青反而不知道怎么回。
“纪念日当天和卡米拉见面上热搜是我确实没想到，出国前那天我应该坚持和你联系说清楚的，前几天打电话吵起来是我想多了。
起床气我尽量改，连轴转确实没办法。”
柳烬语气很平静地说完，问她：“还有什么？”
唐砚青脑子真不如柳烬好使，不是她提自己还险些忘了柳烬还有上热搜的那一茬。
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柳烬的口吻就像是在说“你还有什么要闹的”
。
唐砚青感觉整个人都被撕裂成了两半。
有一个声音在说柳烬生气了，情有可原，自己刚才说话也很冲，而且柳烬不阴不阳起来不就是这样，但她也向来对自己有一说一，所以她确实是在道歉，就这样算了吧。
可另外一个声音却像魔鬼一样说，快啊唐砚青，快告诉她你很气，你看看她是不是还是这样理智、通情达理的模范合法伴侣的样子，你看看她到底爱不爱你。
而人类总是轻易地被魔鬼鼓动。
“还有什么，我能说什么？”
唐砚青笑笑，“你这样得理智，你这样得诚恳，我还能说什么？”
柳烬闭了闭眼，她再次开口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
她轻轻地、一字一顿地说：“唐砚青，你真是无理取闹。”
唐砚青眼眶一热，却笑得更深了：“你理智，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我什么都比不上你。”
柳烬声音一提：“唐砚青！”
唐砚青被打断，笑得噗嗤一声，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掉出来。
她拿手背擦眼泪，不知道自己是笑还是哭，她看着柳烬眼睛里倒映的自己，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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