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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热了些,国旗的“哗啦”
声盖过了草叶摩擦的轻。
18支枪的冷光在烈阳里碰出无形的尖,而我们的88式上,红土布被风掀起的边角正慢慢落下,把暗褐的土重新藏好,像把没出鞘的刀,在草地上沉得扎实。
团体赛第一轮“双人协作狙击”
开始时,喀山靶场的日头正毒得像块烧红的铁。
我们趴在草绿色伪装网下,网眼缠着新鲜的黑麦草和蒲公英,草叶被晒得发蔫,边缘卷成小筒,蹭在脸颊上带着股被烤透的涩。
身下的土地早被晒得发烫,隔着迷彩服能感觉到热浪往上钻,后腰的旧伤被蒸得发紧,像贴了块滚烫的膏药。
睫毛上挂着的不是霜,是凝结的汗珠,每眨一次眼,汗珠就顺着睫毛尖往下滚,“嗒”
地滴在伪装网的网格上,没等渗进土里就被蒸腾成了白汽,在眼前晃出片模糊的晕。
瞄准镜的镜片每隔半分钟就得用麂皮擦一次。
不是因为霜气,是阳光折射的热流在镜片上凝成了层薄雾,混着靶场扬起的细沙,让十字准星的边缘发虚。
我捏着麂皮的边角,指尖的汗把皮子浸得发潮,擦到第三遍时,终于在镜片上磨出片透亮,能看清500米外靶位的钢板反光——那反光在热风里微微颤动,像块被晒化的银箔。
傣鬼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匀得像节拍器。
他的狙击枪护木缠着的红土布被热风掀起个角,露出底下暗褐的土粒,风一吹,土粒“簌簌”
落在我的手背上,带着股熟悉的腥气——和桃九垭口的红土一个味。
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迷彩服袖口被汗水浸成深绿,贴在小臂的肌肉上,能看清血管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左翼150米外传来草叶摩擦的轻响,是海军的老顾他们在调整姿势。
战术电台里突然飘来电流的“滋滋”
声,接着是老顾带着笑意的嗓音,混着远处靶机齿轮转动的嗡鸣:“左翼目标出现,距离500米,钢板靶。”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喘,该是刚在伪装网下挪了半米,“陆军的小子,敢不敢比个双发同孔?”
我没回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傣鬼的嘴角勾了下。
他的呼吸节奏没变,只是搭在枪栓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把枪机往回带了半寸,金属摩擦的“咔”
声透过电台传了过去。
我攥紧麂皮,擦净瞄准镜最后一点雾汽,十字准星稳稳锁在钢板靶的中心——那靶心的白漆被晒得发脆,边缘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的黑铁,像颗没褪净的疤。
热风卷着草屑从伪装网上方掠过,带着黑麦草的甜和泥土的腥。
我能数清靶场远处的风向标晃了三下,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里的“咚咚”
声,和傣鬼的呼吸、老顾他们的动静,在这滚烫的空气里织成张无形的网。
500米外的钢板靶还没显形,但我和傣鬼的枪口已经同时微微抬起,像两只蓄势待发的鹰,在晒透的草地上,等着那声枪响的信号。
傣鬼的轻笑就在耳边炸开时,带着股被晒透的热。
不是冬日呵出的白气,是他胸腔里的热气混着靶场的草腥,“呼”
地喷在伪装网的网格上,在网下凝成片淡淡的雾——那雾里飘着红土的碎末,是他护木布角掀起时带起的,落在我耳后颈窝,痒得人想缩脖子。
“让他们见识下桃九垭口的土。”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裹着点没散的喘,像刚跑完三公里的兵,气还没匀,眼里的光却亮得像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
我预压扳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腹的老茧蹭过护木边缘的红土粉末,“沙沙”
的轻响里,能数清土粒的粗细——粗点的是桃九垭口的砾石磨的,细点的混着靶场的汗渍,早凝成了半硬的块。
这土蹭在茧子上,带着股熟悉的涩,像去年夏天趴在崖壁上练俯角射击时,肘部的痂蹭过红土的疼;像指节被扳机磨出紫黑时,贴肌效贴的胶黏在皮肤上的痒;像深夜在推演室啃压缩饼干,渣子剌得喉咙发紧的涩——原来那些疼都没白受,此刻全顺着指腹往枪膛里钻,凝成了十字准星里的稳。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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