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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竖钩上掐出了道白印,把木纤维都掐得翻了边。
他没说话,下颌线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喉结在脖颈上滚得又急又沉,每滚一下,都像吞了块滚烫的铁,把到了嘴边的话全烫回了喉咙里。
晨光落在他耳后的疤痕上——那是去年在桃九垭口被逃犯的砍刀划的,缝了七针,此刻被阳光照得发亮,像条没愈合的红蚯蚓,跟着他紧绷的肌肉轻轻颤。
我盯着他攥刀的手,突然想起昨天在食堂,他把会员卡拍在桌上时说的话:“阿玛尼藏筹码,后腰绷得能割破布。”
那时只当是他急糊涂了的猜测,此刻隔着玻璃望进去,才看清辛集兴的衬衫后腰——深灰的布料在左侧胯骨上方绷出道硬挺的弧线,不是方的也不是扁的,是道长条形的鼓,像块被硬塞进裤腰的铁板。
布料被顶出的褶皱里,能数出大概的轮廓:长约半尺,宽两指,边缘挺得像用尺子量过,每道褶都绷得发亮,连衬衫的纹路都被扯得变了形。
风从落地扇那边吹过来,掀起他衬衫的后摆,那鼓包却纹丝不动,硬得像焊在了皮肉上——不像藏着筹码盒的虚软,倒像裹着柄没出鞘的刀,只是这刀没有金属的凉,只有种沉甸甸的沉,压得他走路时肩膀都微微往左侧倾,和他教学员“出拳要正”
时的挺拔判若两人。
傣鬼的指腹还在“稳”
字刻痕上碾,白印越来越深,几乎要把那字从木柄上抠下来。
刃口的寒光在他眼底晃,映出窗内那个身影的侧影——辛集兴正伸手去够桌角的筹码,后腰的鼓包随着动作往外顶得更厉害,把衬衫顶出个尖尖的角,像要刺破布料钻出来。
那画面撞进眼里,比任何刀光都更刺人——过去他后腰总别着副备用拳套,帆布的软塌塌地晃,带着股踏实的糙,而此刻这硬邦邦的鼓包,像块生了锈的秤砣,把所有关于“稳”
的念想都坠得发沉。
“噌”
的一声,傣鬼突然把匕首推回鞘里,金属咬合的脆响里,带着股没压住的狠。
他指腹离开“稳”
字时,刻痕里的白印还没褪,像道没愈合的疤,在晨光里泛着冷。
我望着辛集兴后腰那道硬挺的弧线,突然觉得那不是鼓包,是块堵在喉咙口的石头,比桃九垭口的红土更沉,压得人连呼吸都带着滞涩——原来有些东西,比刀更能伤人,比如信任被顶出的那道硬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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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黑风衣的人突然从牌桌后站起,羊毛混纺的衣摆扫过折叠椅的金属架,发出“叮”
的轻响。
他抬手时,袖口露出的藏青衬衫被风掀起半寸,腕骨上的墨绿手表指针正指向九点十七分——这个时间,往常该是辛集兴在拳台边喊“预备”
的时刻。
他的手落在辛集兴肩上。
那是只骨节分明的手,无名指戴着枚宽面金戒,戒面刻着缠枝纹,边缘被磨得发亮,该是常年转戒指转出来的。
金戒触到衬衫布料时,带着股金属的凉,按下去的力度不轻不重,却像块烙铁,把辛集兴肩头的肌肉烫得瞬间绷紧——能看见衬衫下的三角肌微微鼓起,像憋着股没处发的劲。
按的位置太扎眼了。
正是格斗俱乐部徽章该在的地方。
记得那徽章是辛集兴亲手做的,红铜敲的,上面焊着个小拳套,边缘被学员们的手摸得发亮,别在训练服上时,总随着出拳的动作晃,像颗跳动的星。
可现在,那里只剩块浅痕——是徽章常年别着压出的印,椭圆的轮廓还在,只是没了铜色的亮,被深灰衬衫盖着,像块被挖走了芯的疤。
金戒的凉透过布料渗进去,正正落在那道痕上,像在往空处钉钉子。
“老辛这牌技,不去澳门可惜了。”
他的声音裹着牌桌上的烟味,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蘸了蜜的钩子,往人耳朵里钻。
笑里的油滑藏不住,不是拳台边的坦荡,是种贴着牌桌生长的腻,像抹在筹码上的蜡,亮得发假,一刮就掉。
金戒在辛集兴肩上轻轻碾了碾,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催,“上次说的事,可得抓紧。”
“上次的事”
四个字咬得格外重,像牌角磕在台布上,脆得发尖。
辛集兴肩上的肌肉绷得更紧了,衬衫被扯出道斜纹,从肩头往肋下延,把内袋里牛皮纸信封的轮廓勒得更清——那道尖棱还在,像块没取出来的碎玻璃,随着他绷紧的呼吸轻轻颤。
黑风衣的手收回去时,金戒在晨光里闪了下,亮得刺眼。
他指尖无意识地转着戒指,缠枝纹的凹槽里还沾着点台布的暗红纤维,像沾着没擦净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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