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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他看我的时候,眼里像结了冰,"
傣鬼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像怕被窗外的风听见,"
是冻在垭口石缝里的那种冰,连阳光照上去都发灰。
他手腕上那金表链,在太阳底下滚过冷光,比靶场的探照灯还扎眼,可那光都比他眼里的温度高——至少表链还能映出点影子,他眼里啥都没有,就一片白花花的冷,像结了冰的湖面,连鱼都沉底了。
"
会员卡还在桌角躺着,照片里的辛集兴还在笑,锁骨窝的滑石粉白得晃眼。
可经他这么一说,那笑容突然显得模糊起来,像隔着层水汽,卡面的划痕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倒像是谁用指甲,在这张旧照片上划了道深痕。
窗外的夜风突然起了劲,卷着操场的沙砾往食堂撞。
先是“呜呜”
的低吼贴着墙根溜过来,跟着“沙啦——”
一声,粗粝的尘土扑在玻璃上,像谁抓着把碎砂纸在外面猛擦。
玻璃上本就蒙着层油烟垢,被这么一刮,更显模糊,连窗外的白杨树影都成了团晃动的灰,枝桠扫过玻璃的“咔嗒”
声,混着尘土的摩擦音,像有只没毛的野兽在窗外磨牙。
我捏着手机的指腹突然沁出层薄汗。
是那种黏黏的潮,顺着硅胶手机壳的纹路往下淌,把“战友”
分组里第五个名字泡得发涨——“辛哥”
两个字是黑粗的楷体,旁边挂着道浅灰的语音条,时长显示“00:17”
,下面的时间戳还停留在去年深秋,那天格斗俱乐部的梧桐叶落了满地,辛集兴踩着枯叶教我摆拳,鞋跟碾过脆叶的“咔嚓”
声,至今还能在耳边晃。
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语音条,屏幕突然亮起微光,映出我眼里的恍惚。
去年的场景猛地撞进来:辛集兴站在拳台边,黑色训练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肌肉上还沾着沙袋的帆布毛。
他捏着我的手腕往回扳,烟嗓里裹着笑,指节敲得我胳膊肘发麻:“力从腰发,别光甩胳膊——跟你说过多少回?”
那声音糙得像磨过铁的砂纸,每个字都带着股子沉劲,尾音里还混着他没喘匀的气,有汗味,有阳光晒透的帆布味,还有点战术背心里的红土腥。
他说这话时,另一只手正扶着我的后腰,掌心的老茧蹭过我训练服的布料,“沙沙”
响,像在提醒我:“腰得沉下去,像扎在地里的桩,不然拳出去就是飘的。”
此刻听筒里的电流还没散尽,可那十六秒的语音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腹发紧。
我甚至能想起他说这话时的模样:额角的汗珠正顺着颧骨往下滑,砸在拳台的橡胶垫上“啪嗒”
响,他抬手抹汗的动作带着股随性,手背蹭过眉骨时,把点滑石粉蹭成了道白痕——那是给拳套上粉时沾的,混着汗,在他黝黑的皮肤上画出道亮线,比任何勋章都更显实在。
“你听这劲。”
我把手机往傣鬼面前递了递,语音条在他军绿色的袖口边晃,“糙是糙,可带着股热乎气,像灶膛里的火,烤得人后背发暖。
他教我出拳那天,拳套砸在沙袋上‘砰砰’响,震得我手心发麻,他还笑我‘这点劲,连只鸡都打不跑’。”
话音落时,夜风又撞了次玻璃,“沙啦”
声更急了。
我捏着手机的指腹更潮了,硅胶壳上的汗渍洇出片深痕,像块没拧干的海绵。
突然想起刚才傣鬼说的“金表链”
,那冷光和这语音里的热,像冰和火撞在一块,在我心里炸出团白雾——怎么也没法把那个拽着丝绒领带的人影,和语音里笑着骂“甩胳膊”
的辛哥,拧成同一个人。
语音条还在屏幕上亮着,像枚没褪色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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