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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像往常那样乱扒,而是用食指顺着箱壁划了圈,指尖触到内衬破洞处——那是上次归队时,臂章别针勾破的痕迹。
塑封袋里的狼头臂章在幽光中泛着冷意,我捏着袋角的手指顿了顿,等掌心的颤抖从无名指蔓延到拇指时,才慢慢撕开封口。
臂章线脚里嵌着的北极砂粒簌簌往下掉,有颗钻进掌纹裂口,硌得生疼。
这疼让我想起林悦总说的"
疼的时候就攥把砂"
,于是我将臂章抵在胸口,用虎口压住心脏狂跳的位置。
窗外的雨势突然小了,铁皮棚顶的滴答声里,我听见自己数到第七下时,呼吸终于和七年前急救训练时的频率重合。
当狼头金属扣"
咔哒"
扣上衣襟,我才发现塑封袋内侧贴着半张便签——是林悦的字迹,"
别慌,掌灯的人要先稳住影子"
。
指腹蹭过褪色的红墨水,那抹极光绿在眼尾终于凝住,像极了极地巡逻时,我们用信号弹在冰壁画出的固定锚点。
西安到临沧的绿皮火车像条锈迹斑斑的蜈蚣,在秦岭隧道群里钻了十七个小时。
车轮碾过铁轨接缝的"
哐当"
声,总在隧道回音里裂成两半,像极了林悦当年教我拆解诡雷时,镊子夹着引线发出的轻颤。
我把额头抵在蒙着灰的车窗上,隧道壁的应急灯每隔七秒划过一次,在脸上割出惨白的光斑,忽然想起她裹着极地防寒服蹲在冰原上的样子——头灯扫过冰裂缝时,她指着蓝莹莹的冰层说:"
你看这光多像手术刀,能把黑暗剖开个口子。
"
对面铺位的大学生把手机举得很低,《战地婚典》的电子书屏在幽暗中亮着,标题栏的烫金字体让我喉结猛地发紧。
他翻页时手指在"
铁皮屋顶的积雪"
段落上停顿,屏幕光映出他没长开的青春痘,让我想起新兵连时傣鬼第一次摸枪的模样。
突然有页插图闪出来——画里的军用水壶绑着红绸,壶嘴正往弹壳杯里倒茶,我下意识摸向肩甲,旧伤突然在羊毛衫下发烫,那道索玛花形状的疤痕正硌着背包带,像极了林悦教案本最后一页,用红笔描了七遍的花瓣轮廓。
火车钻进第九个隧道时,顶灯突然忽明忽暗。
在明灭的光里,我看见大学生屏幕上的文字跳成"
极光绿辉中的喜桌"
,他皱着眉放大字体的动作,让我想起阿依娜当年在急救盒里翻找止痛药的样子。
肩甲的疤痕突然抽搐起来,那是七年前被弹片划开的伤口,愈合时皮肉长成了林悦教孩子们画的索玛花——她总说这花能开在任何绝境,就像我们在北极冰盖下生的火塘,能把零下四十度的黑暗烘出暖痕。
,!
车窗外闪过最后一道隧道光时,大学生正好翻到"
钢盔盛汤"
的章节。
我望着他手机屏映出的自己——胡茬里沾着火车上买的麻花碎屑,眼尾的极光绿在隧道阴影里明明灭灭。
肩甲的旧伤又开始跳痛,这次疼得像有根细针在沿着索玛花的纹路刺绣,每刺进一分,就想起林悦握着我的手在沙盘上画地图的温度,那温度至今还存在疤痕的褶皱里,像极了火车此刻穿过的秦岭隧道,黑暗中永远藏着下一道透光的缝隙。
昆明候车室的荧光灯嗡嗡响着,我把背包甩在长椅上时,肩胛骨像被枪托碾过般发疼。
在零食摊前弯腰挑烟时,裤腰上的旧皮带扣硌得胃反酸——这根用降落伞绳编的腰带,绳结里还卡着北极冰原的雪粒。
当指尖触到"
红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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