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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阿娅决定离开小镇。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必须走。
每多停留一天,就有更多人涌来,更多痛苦倾泻而出。
她开始做梦??梦里全是陌生人的呐喊、哭泣、诅咒与祈求。
她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幻觉。
临行前,她在爷爷坟前放了一盘自制录音带。
里面录下了她第一次完整哼唱的安魂曲,以及一句话:
“爷爷,我现在听得见奶奶的名字了。
我也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
谢谢你还愿意告诉我。”
风掠过墓碑,带来一声极轻的铃响。
她转身离去,背包里只装着那台老旧收音机。
没有人送行,也没有仪式。
但她走出镇口时,全镇居民自发点亮了屋内的灯。
灯光连成一条蜿蜒小路,一直延伸到远方。
而在高空中,极光悄然拼出七个古老符号??那是七芒星的印记。
第八个位置依旧空缺,但其轮廓边缘,已隐隐浮现出一丝暖光,如同晨曦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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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05收到阿娅启程的消息时,正坐在办公室整理最后一批档案。
他没有派人接应,没有发布指令,甚至没有标记她的行程轨迹。
他只是将一张老照片放进抽屉:那是七年前北岭纪念馆外,他抱着昏迷的小晚的照片。
雪落在他们身上,而远处,第一枚铃正从废墟中升起。
然后,他关掉所有屏幕,熄灭灯光,独自走入黑暗。
他知道,这一次,不需要谁去拯救谁。
不需要英雄挺身而出,也不需要牺牲再度降临。
只需要一个人,愿意在万籁俱寂时,轻轻说一句:“我在听。”
其余的一切,自会回应。
风穿过空荡的走廊,带来远方某处铃声的余韵。
很轻,很远,却坚定无比。
像种子破土,像星光降临,像一句迟到了千年的回答:
“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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