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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海滩,一群青少年围着一株新生的耳形叶,轮流说出自己最害怕的秘密,然后相拥而泣。
阿芽回到柳沟时,春天刚刚降临。
初心田的新芽破土而出,主树与新树的根系已在地下彻底交融,形成环状共生结构。
孩子们每天清晨依旧跟着她走过田埂,学习辨识叶语的不同音色。
“奶奶,”
那个小女孩又问,“如果有人说谎呢?叶子也会骗人吗?”
阿芽蹲下身,轻轻摘下一片掌形叶,放在女孩耳边。
“你听。”
风拂过,叶尖轻颤,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我骗妻子说加班,其实是去酒吧喝酒……我已经三个月没回家吃饭了……我好累啊……”
女孩睁大眼睛:“他在哭。”
“所以叶子不说谎。”
阿芽微笑,“它只放大真心。
谎言会在靠近它的时候,自己崩溃。”
那天傍晚,一封匿名信送到学堂。
没有署名,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1950年代的东北农村,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婴儿站在菜园前,笑容灿烂。
背面写着一行字:“我是当年被迫举报丈夫的知识分子。
他死后,我活了七十年,每晚都在梦里道歉。
现在,我把这个还给你们。”
阿芽认出来了。
那是爷爷小满失散多年的妹妹,也是林溪从未见过的姑婆。
照片背后夹着一小撮灰烬??她说,那是她焚烧悔过书时留下的。
阿芽将灰烬撒入初心田。
第二天,那里开出一朵纯白色的花,花瓣透明如泪,散发出久违的黄瓜清香。
夜深人静时,她再次翻开日记,写下最后一段:
“我们总以为改变世界需要雷霆万钧,其实最强大的力量,是一次真诚的低头,一句迟到的对不起,一个愿意倾听的耳朵。
菜农不耕天,只耕心。
只要还有人肯流泪,希望就不会枯萎。”
窗外,星光洒落,初心田泛起柔和涟漪。
主树轻轻摇曳,一片新生的掌形叶迎风舒展,仿佛在向宇宙深处招手。
而在那颗遥远行星上,掌形嫩芽已长至一人高。
它的叶片缓缓转动,对准了银河中心的方向。
某一刻,它轻轻震动了一下,发出第一声鸣响??
如同婴儿啼哭,又似大地初醒。
地球上的所有耳形叶,在同一秒集体颤动。
像是回应。
又像是,终于等到了回家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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