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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身后那间餐厅的大门开了，他如蒙大赦般顺着开了一半的两道门缝中间钻进去。
打着哈欠开门的服务生还没反应过来，叶疏朗已看了一遍墙上的菜单，报了自己想要的：“鹅肝、牛排和奶油蘑菇汤各一份，再加两块蓝莓蛋糕。”
这些都较为费事，叶疏朗在餐厅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服务生提着打包好的东西给他。
他掏出钱包付账，之后犹如离弦弓箭一般，急匆匆地奔出门去拦车。
这一来一回，耽误了整整一上午。
回到安乐西酒庄，已日上三竿，热得不行了。
门口没像早上一样被围住，他只按了一下门铃，付旷逸那老头就像幽灵一样飘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打包袋，嘴里絮叨道：“怎么去那么久，老头子我快饿死了。”
“这个时间点，餐厅不好找。”
他申辩。
付旷逸撕开包装袋，拆开包装盒，也没顾忌上拿刀叉，就用自己那枯木般的手，抓起盒子里的一块牛肉排咬了一口，可刚咬下去就吐了出来：“呸！
你这点的几分熟？”
“七分熟啊。”
他在国内一向这么点。
“老了，不好吃了。”
付旷逸把牛排盒子扔到一边，又拆下一盒，是鹅肝，还算合口味，没让他骂人。
叶疏朗看他吃了，眼神开始环顾四周，问道：“意安呢？”
“去园子里逛去了，说看我烦，她这脾气倒是和她那个妈一样。
哎，你要去找她——？你知道路吗——”
付旷逸嘴里塞着东西，一扭脸看到叶疏朗跑掉了。
回应他的，只有关门声。
葡萄园不算很大，叶疏朗在后园藤架下找到坐在一处石凳上的沈意安。
她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悲伤，这种悲伤会蔓延，令周围的景物失色。
他走到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心口处觉得一阵酸涩。
阳光落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圈，瞧着像是油画里的圣女下凡。
可这画面并不让他觉得温暖。
那层圣光，不是加冕的荣耀，而是禁锢的金枷，困住一个鲜活的灵魂。
风过，叶落。
沈意安闻声转过头，看见日光下站着她身后的叶疏朗，淡淡道：“你回来啦。”
叶疏朗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到另一张石凳上：“有收获吗？”
长久的对话与思考，令沈意安的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她带着倦意摇摇头：“知道了一些事，不过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要去下一站。”
“去哪里？”
“普罗旺斯。”
“找谁？”
“那张照片上最后一个女人，付旷逸说那是我妈在法国读书时最好的朋友，比孙阿姨还要好。”
沈意安调整了一下坐姿，带着点审视地看向叶疏朗，状若无意地问道：“这一路，好像每一次都接近答案，但每一次都和答案擦身而过，我有点害怕。
“
“怕什么？”
“我怕下一次又落空，知道更多更令人伤心的事。”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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