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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我把冰水从头上甩落的这一刻，我终于和这个世界魂魄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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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不是我的国家，也不是我的民族，但却总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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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有肉，有哭有笑。
和我一样活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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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来的郁悒惶惑，现在都往下冷却沉淀，变成纯净得像金子般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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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大声说给自己听一遍：“冤有头债有主，这他妈的又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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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有人这么不拿别人当人，那他们最好也别再当人了。
这下半辈子，我还真就跟这帮断子绝孙的真皋人死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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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我狗一样甩着水，沈识微一脸嫌弃：“到了拓南，秦师兄拨冗好好练练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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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脸上的冰水搓散，不然等会儿就要把眉毛冻住了：“练功？哪怕练成时郁，不也只是匹夫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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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掸掉胸前的水珠：“这话瀚武宗说得、时郁说得、或许我沈识微也说得，可秦师兄你说不得。
匹夫之勇？匹夫之勇总救得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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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拓南道，风物便渐与北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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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久安在往西的间河道，但我瞧着也觉得亲切。
沿途村庄虽不五谷丰登，但也不至像北方般赤地千里，最好的证明便是我们身上的金银宝钞不再是个摆设，而是通货，能买着嚼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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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识微不敢与他人多打交道，还好叶镥锅与我们又同路了几天，孜孜不倦、泥沙俱下地带来了各色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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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出意料，原来不止我们吃了豹子胆，反贼竟如此之多。
这个冬天从南到北，三十六家反王、七十二路烟尘，处处都有异帜。
只可惜大多数都是被一个村干部带三个武警就剿灭了的规模，少部分是几百人的游击队，名声喊得响的只有七八家，其一居然有临海的合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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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濯秀和银辔没见动静。
估计是在读条攒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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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南也有一路成气候的队伍，就是之前叶镥锅提过的刘打铜。
刘打铜其实不叫打铜，这外号从他是个矿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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