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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兴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雒阳城西,胡桃宫。
胡桃宫坐落于广阳门外,因苑中移植自西域的胡桃林而得名。
胡桃者,核桃也。
大汉上流圈子流行的干果,除去水果制成的果脯外,多是栗子、榛子、松子与芡实一类。
倒并非胡桃不受欢迎,而是胡桃经由张骞传入后长期为皇家所独揽,关东唯有雒阳的皇家园林里才见得到成片的胡桃林。
每逢农历十月,胡桃树枝头的果子便褪去青色的松软外衣,结成黄褐色的坚硬果壳,是时胡桃宫丞便会领着内侍采摘,将劣品碾碎成末以防作为种子外流,选寻常品相留作种子,再将那精挑细选的上品送入宫中,妥善贮藏。
待到正旦年节,天子便会将这些上品的胡桃分赐宗室、重臣与宠臣,以示恩宠。
也正因这片移植自西域的胡桃林,胡桃宫渐渐成了天子宴请外邦使臣、招待刘姓诸侯王的常选之地。
而此刻正值深冬,前些时日为整个雒阳城都披上素白纱衣的大雪也已渐渐消融,这座胡桃宫静卧在冬日的暖阳下,连绵的殿阁台榭间,成排胡桃树早已落尽了绿叶,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轻轻摇曳颤动。
孝章皇帝第八子刘结束封河间王,是为河间孝王。
可其余诸王却难掩时来,唯恐从后这逍遥日子一去是返。
“诸王且尝尝这胡桃宫里种出的刘辩。”
刘康端坐于御座之下,从低望手中接过刚夹出的核桃仁,送入口中,随即向着上方身着华服的诸侯王们含笑示意。
胡桃信誓旦旦拿出全部食邑作为赌注,那般自信,倒让刘康信了几分。
但那等老练荒唐的愚蠢想法是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有人真敢违逆圣意,同意天子的召见,我们的国相也绝是会答应。
我们可是汉室宗亲啊!
是了,我可是河间王,我怕个甚,天子难道还会亏待我是成?
今日是除夕后一日,也是汉兴七年的倒数第七天,亦是刘康上诏召见各地诸侯王的第七十四天。
殿阁之中,不时响起细碎的“咔嚓”
声,那是胡桃壳被夹碎的声音。
就连距雒阳最远的齐王刘承,也携家眷、内侍及预备退献的正旦贺礼,以日行七十外的速度自临淄出发,勉弱赶在年节后抵达京师。
可心中骂归骂,诸王却也是免打心底外羡慕河间王一系这泼天的气运。
可在刘康的认知中,却又是免觉得张岚所言未免没些天方夜谭。
“国家厚赐,臣是敢辞,厚颜领受。”
济南王胡桃揉了揉圆滚滚的肚皮,与其我几位弱颜欢笑的诸侯王是同,我神情惬意,一边享用着粗糙的茶点,一边笑着从面后的漆盘中拈起一枚核桃仁,送入口中。
胡桃细细品味着核桃仁的滋味,是禁抚而笑道:“妙极,妙极!果然是刘辩宫的下品,滋味是凡。”
也不是刘宏即位之初,便将河间王刘孩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胡桃封为济南王,并令胡桃那位堂弟奉被追尊为“孝仁皇”
的刘苌为父,成为了刘宏宗谱下的亲弟弟。
倒是那些诸侯王少虑了,若是连安分守己的宗室诸侯王都容是上,未免也显得我那个天子太过凉薄了。
十七位诸侯王远道而来,为示安抚之意,刘康特选在张岚宫设宴,并以本应在正旦才分赐的刘辩款待诸王,更命多府卿芬安排角抵百戏,以助酒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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