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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直直刺入阮叶心中，阮叶低下头去，隐去泪光，“属下，万不敢忘。”
怀钰静静坐着，似在权衡，良久，轻声问道：“遣往大昭的人，可有消息传回？”
阮叶肩背微微一凝，踌躇须臾，不得不硬着头皮，尽可能平稳语调回禀：“陛下，只怕，已经不在大昭境内。”
尽管心中早有预感，然当确切消息传入耳中，怀钰仍觉心口似被一块寒冰狠狠撞击，凉意蔓延四肢百骸。
怀钰扶在窗棂上的纤指缓缓收紧，当真，他当真如她所料，亲自来了。
怀钰阖上双眸，深深吸入一缕清气，再睁眸时，眸中已复往日清明，只是难以化开容忧色。
怀钰嘱咐：“劫掠万俟伊川一事，务必隐秘，绝不能让万俟伊川窥见端倪。”
阮叶应道：“少主放心，属下以性命担保，此事定做得干净利落。”
怀钰颔首，“万事小心。”
阮叶如来时一般，悄然退出屋内。
侯府有一佛堂，建于家祠后院，堂内供着一尊普贤菩萨金身，怀钰转去，拈起三柱清香，就着长明灯点燃。
香云袅袅，怀钰阖眸默立良久，心中暗许：待得安稳那日，必为连书延请高僧，虔设水陆道场，诵经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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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之回府踏入书房一瞬，步履忽地一滞。
浮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着博山炉中逸出的沉香，勉之双眉骤敛，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视线凝滞于书房那扇虚掩的门扉隙间，地面上隐约可见几点，尚未完全擦拭干净的暗褐色痕迹。
勉之直觉，事有不妙，“来人！”
侍从应声而至，“殿下有何吩咐？”
“李溢何在？”
勉之拧眉。
勉之不再多言，袍袖带风径往偏厢而去。
雕花门扉被猛地推开，室内景象的刹那，他骤然收住脚步，瞳孔如临深渊般急剧收缩。
“回殿下，李卫尉，在偏厢。”
偏厢门被猛地推开，室内景象映入眼帘，勉之双眸骤然睁大，不敢置信。
李溢静卧于榻，唇上不见血色，胸前、喉前层层叠叠缠裹素帛，气息奄奄，昏迷不醒，更让勉之心头一沉的是，他的指间……
“怎么回事？”
勉之目光射向怯生生站在门侧的林琬，“说！”
林琬何曾见过勉之盛怒形貌，往日温润君子，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几乎凝作实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林琬吓得花容失色，眸中立时泛起水雾，“殿下语气好生吓人。”
勉之阖眸，抬手揉捏眉心，胸口微微起伏，“孤问，李溢为何受伤？”
林琬因他面上寒意所慑，“妾身实在不知细情，妾身来寻殿下，谁知才进书房，便见他是这模样，妾身不敢声张，只得悄悄命人请了大夫前来诊治…”
林琬泪光盈盈，急急续道：“不过殿下放心，那大夫医术极好的，已为李卫尉止血包扎，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妾身也已厉色告诫过他，此事关乎朝堂，他若在外泄露半字，定要治他重罪。”
“放心？”
勉之眯起双眸，“区区民间大夫，李溢生死攸关，你让孤放心？”
勉之转身看向林琬，眼里愠色愈浓，“倘若他有半分差池，风声走漏，你可知会引来何等风波？”
林琬被他问得唇齿皆僵，卫尉一职统辖武库、兵器、守宫三署，林琬自是明白。
勉之厉声吩咐侍从：“即刻入宫，请太医前来。”
骤然，一个名字跃入脑海，怀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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