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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左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色卫衣里的身影，连帽檐压得极低，脸上还戴着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纯白面具，只露出一双在阴影下异常明亮、手指在膝盖上虚拟键盘投影飞快跳跃的手。
代号“夜影”
，深网中名声显赫却也臭名昭着的黑客，王叔通过一条极其隐秘且代价不菲的渠道联系上的。
中间那位，则风格迥异。
他穿着沾有些许不明污渍的白大褂，外面却套着一件印着血腥摇滚乐队logo的皮夹克，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脸上带着一种长期睡眠不足的亢奋和神经质。
他正毫不客气地享用着吧台上提供的免费坚果，咀嚼声咔哧作响。
这是皮特陈介绍的“电锯”
，曾是天空城中心医院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因“手术事故”
被吊销执照——真实原因，据皮特陈私下透露，是他拒绝将一名尚有存活希望的交通事故受害者的健康器官，移植给某位大人物的纨绔子弟。
从此混迹黑市，专接各种正规医院不敢接的“脏活”
，技术高超，但脾气古怪。
右边那个则显得正常许多，像个不得志的小公司销售员，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略带谄媚的笑容。
他是皮特陈的廉价芯片供应商，大家都叫他“老金”
或者“凯文金”
，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消息灵通的二道贩子。
王叔将迷迷糊糊的小张按在一张空着的沙发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开门见山：“各位，废话不多说，情况紧急。
我这位侄子，”
他指了指小张，“前几天装了id的‘应龙’芯片，现在状态越来越不对。
具体情报我之前跟大家说过了，想请各位帮忙看看，还有没有救。”
夜影抬起头，纯白面具朝向小张，没有任何动作，但李豫仿佛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数据流正在扫描着小张。
几秒后，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中性而平直的声音响起：“体表生命体征显示疲劳过度，脑波活动异常活跃且紊乱，与深度神经织网过载症状有873的吻合度。
需要近距离接触，接入他的个人局域网进行深度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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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锯”
医生丢下手中的坚果，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凑到小张面前，粗暴地扒开他的眼皮，用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手电筒照射他的瞳孔，又捏了捏他的后颈，检查芯片接口。
“硬件接口没问题，植入手术做得很干净，应该是官方店的手笔。”
电锯嘟囔着，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破旧医疗箱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改装过的老式脑波扫描仪，上面还贴着几张卡通贴纸，“但神经递质水平一塌糊涂，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被异常抑制，而某些通常只在深度冥想或……意识被外力干扰时才会出现的低频波显着增强。
妈的，id这帮疯子，仗着自己近乎垄断芯片的地位，居然真敢这么干！”
老金则显得有些紧张，搓着手道：“王哥，id这次动静不小啊。
市面上现在风声很紧，正规渠道的‘应龙’已经被各家公司暗中限制安装了，但官方的说法都很含糊，只说‘进行技术评估’。
我看呐，他们不是不知道风险，更像是……也想看看id这个实验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想趁机捞数据！”
夜影冰冷地补充：“深网公共论坛上关于‘玄甲军’技术的帖子被迅速清除，是多家公司联手施压的结果。
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竞争逻辑。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id的‘龙魂’计划，触及了某种更根本的、让他们暂时选择‘观望’甚至‘默契纵容’的底线。
毕竟，如果id成功了，他们可以抢夺成果；如果失败了，也能借id之手清理掉大量‘冗余人口’，并重创id。”
电锯医生一边在小张头上连接着各种贴片，一边冷笑道：“观察进展？哼！
下城区最近义体失控、芯片过载烧坏脑子的案例比往常多了三成不止！
只不过死的大都是穷鬼和黑户，根本没人在意！
这些数据，可不会出现在任何公司的官方报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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