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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态。
不错,这正是目前教研室和教研员们时时刻刻面对的尴尬,无视成绩和升学率,教育行政部门必然问责;重视成绩和升学率,逃不脱“应试教育的大棒”
——只需祭起“片面追求升学率”
大旗,那是百发百中,教研室全无招架之功,真是进退两难。
教育行政部门实际将教学工作的指导和管理委托给了教研室,教研室也就必须面对教学质量的评价。
学校之间、地区之间也总会有质量上的高下比较,这本来是十分正常的现象,不过在今天的中国,却被异化了许多年——官员的升迁、学校的声望、家长的选择、教师的收入都被绑在其上随之载浮载沉,于是成为诸多社会矛盾的一个焦点。
众所周知,“片面追求升学率”
是中国基础教育的痼疾。
围绕着高考展开的竞争从幼儿园一直延伸到高中。
竞争的范围当然会表现在不同省(自治区、直辖市),所以才会有“高考移民”
现象的发生。
不过,竞争的主要战场还是在省(自治区、直辖市)之内——很简单,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跨越自己现实生存环境以获得竞争中的优势,远非家庭资源和能力所及。
此外,同一个省的地域范围巨大,作为教师、教育行政人员、家长乃至学生,了解和关注的,一般是自己生活范围内各学校的质量结果,比如,北京海淀区的学生、家长和教师,最为关心的必定是海淀区内同一水准学校之间的名次与差别,以及海淀区与其他几个城区之间的名次与差别。
北京昌平区的学生、家长和教师,最为关心的主要是昌平区同一水准学校之间的名次与差别,以及昌平区与其他几个地处农村的县区之间的名次与差别。
当然,名次总是保持相对的稳定,如果某一年出现“戏剧性”
的结果:突然的大起大落,就可能引起地震般的后续反应。
如此牵动方方面面,千家万户的大事,焉能等闲视之,所以,北京市各个区之间,上海市各个区之间,河南省各个县之间,山东省各个县之间,每年高考之后的排名,无论官方是否允许,一定会十分及时、精确地出现。
作为教研员,对于这种竞争压力的感受最为真切。
教研员的身份认同也在这种压力之下扭曲变形。
前面谈到,有关中国独特的教研组织的专著很少,令人欣慰的是,21世纪初还是陆续出现了,目前看到的至少有以下三本:姚文忠主编的《中小学教研与科研》[3],刘振山主编的《教研手册》[4],秦国龙著《教研论》[5]。
这三本专著分别比较全面地讨论了各级教研室组织、教研室存在的意义、主要工作内容、常用工作方式等,陈述了大量宝贵的事实、数据、观点,作者或来自教育实践领域,或来自纯粹研究机构,自有一种朴素和实在,鲜明地反映出上述围绕身份认同产生的困惑。
由于这些作者本身都曾经担任教研员工作,或者十分熟悉这一领域,相信他们在自己著作中的表达,应当是有一定代表性的。
其一,虽然都提到教研目的之一是提高教学质量,但没有一部书明确地、肯定地表达:教研工作应该致力于提高学生学习成绩。
本来,教学以传授和学习系统科学知识为基本任务,而这种任务完成的情况,学生的成绩、学生的考试和测验分数是最直接和准确的,也最便于获得的指标,因此人们在讨论教学质量时经常用成绩和分数作为代表。
国际上几个著名的基础教育质量的国别比较,如TIMMS和PISA,无一不是如此。
然而今天,以提高教学质量为安身立命的中国教研组织,却经常避而不谈成绩,不谈分数。
其二,自我定位的迷惑与犹疑。
几位作者都在自己关于“教研”
的专著中,用了相当篇幅讨论教育科学研究,介绍方法,论证意义,强调与教育理论、与教育科学研究的相关等。
对于自己区别于教育理论和教育科学研究的教研活动的规定所在,反而说得不多,而且显得理不直,气不壮。
如姚文忠提到:“许多基层的中小学已经将教研自觉地提高到科研层面上”
[6],表达了教研似乎地位低于科研的价值判断;刘振山《教研手册》全书三个部分,教育理论和科学研究赫然各占13,而且内容是不厌其详地系统介绍,实在与教研室的工作范围,教研员的工作职责相去甚远;秦国龙的《教研论》要求教研工作要到教育学学科体系中去寻找自己的立足之地,“教学研究既是工作研究,也是科学研究。”
[7]
其实所有人心知肚明。
不谈成绩,不谈分数,强调理论,强调科研,都是因为作者要避讳,主要是避讳由于“片面追求升学率”
导致的种种教育恶果而产生的对于教育的激烈批评。
随着基础教育的发展,人们看到的是围绕着升学率的竞争愈演愈烈,学生负担日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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