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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色的裂痕开始从他的眉心迅速蔓延，犹如蛛网般铺满全身，痛苦蔓延至每一寸魂魄。
曲慢行双目半闭，强忍着剧痛，缓缓吐出一口鲜血。
脸上虽露出痛苦，却也带着释然的笑意。
“回风……我本就残缺。
这次封印，我用尽了最后的魂力……”
他的声音如风中残烛，飘渺而坚决。
魂体崩解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伍回风，目光温热：“替我好好活下去。”
那一刻，银光与凶魂同时爆裂，像流星般冲向夜空，整个祠堂剧烈震荡，符咒飞散如雪。
忽然，封印即将完成的刹那，伍回风猛地咬破舌尖，强行唤醒最后一丝清明。
他忍着灵魂撕裂之痛，将自身魂魄一分为二，一只满是血迹的手，从废墟中伸出，扣住了曲慢行魂魄碎片的一角。
伍回风额头渗出冷汗，意识在挣扎与清醒间反复摇摆，心底那股渴望生存的力量激荡着他的神魂。
挣扎间，他紧握断剑，颤声念出曲家流传下来的古老封印咒语。
“以魂补魂，以身为契……阴阳为界，愿入轮回……镇！”
咒语如重锤砸落虚空，刹那间，天地为之一震。
血光是微闪，曲慢行原本即将消散的魂体忽然凝实了一瞬。
他眼中浮现出几不可察的颤意。
“你疯了！”
曲慢行声音微弱如风，即使手臂穿过伍回风的身体也仍旧想把他搂进怀里，始终于事无补。
伍回风苦笑，抵住曲慢行的额头，低声呢喃：“我不是想还你什么，你若消散，我也不想活。”
他分出的魂体稳稳送入曲慢行残魂之中。
“你会入轮回。”
他轻声说，眸光黯然，“而灵魂……残缺不全。”
“那就一起。”
伍回风的手紧紧握着他的肩，声音里不再有犹豫，“我陪你，魂不全也好，入轮回也罢。”
“遇到你之前，能活着已是苟延残喘，若没有你，哪怕魂体完整，活着又算什么？”
“只要你不会消失，只要……还有你。”
曲慢行怔怔地望着他，良久，嘴角轻轻一弯，像是初见时那个有些倔的孩子。
“师兄……”
他唤了一声，“你……真傻。”
伍回风笑了。
“你也说过。”
他低语，唇角带血，“有些人一生只遇一次，既然遇了，便不能放手。”
在他想起全部的时候，他就不可能再丢下曲慢行一个人。
天地间仿佛又静了片刻。
曲慢行魂体与伍回风残魂融合之处，泛起温润银光，那是两人气息交汇后的自然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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