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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倪从来没见过江以明态度这么差。
他们本来是要去找电器店老板，中途横生事端。
沈倪从人群中穿过，余光偷看他侧脸。
他额前碎发微微有些汗湿，眉眼间郁气很重。
领口褶了，衣服上也是一圈圈未干水渍。
他站在原地往反方向看了一眼。
夏日柏油马路热气蒸腾，路上很空。
就站在桥口就能一路望到救护车拐进医院轨迹。
沈倪忽然说：“反正我认识路了。
江医生，你要是忙——”
江以明这次没等她说完。
“嗯，我回一趟医院。”
刚刚小孩已经恢复意识，交到他同事手里足够放心了。
但他还是打算回去再看一眼。
沈倪朝他挥手：“那回头见。”
她看着日光穿过枝丫打在他背影上，斑驳闪着碎金。
直到消失在路尽头。
沈倪找到新街电器店。
店里就老板一个人，躺在柜台后面听歌。
她敲了好几下玻璃柜，老板才发现来了人，不紧不慢爬起来。
“又来了？买大门五金件？”
摔了一回门被老板暗示两次。
沈倪不太爽：“修照片来了，你爸推荐。”
她掏出老照片，掖平边角拍在台面上。
“哦，老头干不了啊……”
老板懒洋洋地问：“你想恢复成什么样？”
“能看清脸就行。”
“行，我先看看。”
他接过去扫了一眼：“还挺糊。”
沈倪问：“那能修复吗？”
“试试吧。”
沈倪默了几秒，目光突然盯住老板：“你觉不觉得照片上这个人眼熟？”
“眼熟？”
电器店老板对着光仔细看，半晌答道：“光看背景应该不像我能认识人。
我们镇上谁家搞这么浮夸大沙发，我能不知道？”
老板是见过曾经住302女人。
沈倪想了一会儿，补充：“我留个电话，好了你找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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