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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5标准时】模拟晨曦稳定地增强，将紫冥驻地内的一切都涂抹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泽。
乔奢费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紫色训练服，下巴上的胡茬被仔细剃净，湿漉漉的银色短发被他用手指粗略地梳理过，试图掩盖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
然而，眼下的青黑阴影和眼神中那份挥之不去的沉重，却非清水能够洗去。
他先是去了巴尔格姆的房间。
巴库鲁已经醒了，正坐在哥哥床边，用一块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巴尔格姆裸露在毯子外、布满螺旋纹路的深紫色手臂。
他的动作笨拙却异常专注，猫科头型的耳朵微微耷拉着，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狂野，只剩下全然的依赖和担忧。
队长。
看到乔奢费进来，巴库鲁立刻站起身，手中的毛巾差点掉落。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急切地在乔奢费脸上搜寻着什么，仿佛在确认这新的一天是否带来了任何转机。
他怎么样？乔奢费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巴尔格姆苍白的脸上。
监测仪显示的生命体征平稳，但那平稳之下是漫长的恢复期和可能遗留的行动障碍。
还是老样子巴库鲁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巾，我、我给他擦了擦身子，医生说要注意清洁乔奢费伸手，轻轻按在巴库鲁紧绷的肩膀上。
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然后他俯身，仔细查看巴尔格姆脚踝处厚重的医疗固定装置，透明的观察窗内可见再生凝胶包裹着受损的关节，细微的能量流在其中缓缓流动。
他会挺过来的，巴库鲁。
你哥哥的意志，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巴库鲁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红，但强行忍住了。
我知道，队长。
我、我不会给他丢脸的。
离开巴尔格姆的房间，乔奢费走向分配给巴萨帝和巴约比的医疗区域。
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冷几分，弥漫着更浓的消毒水和某种能量抑制剂的特殊气味。
巴萨帝躺在医疗床上，深紫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缺乏生气，那些曾经如活物般流淌的蓝色能量纹路此刻黯淡无光。
他的眼睛睁着，望着天花板，但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空洞得如同废弃的星港。
膝窝处的伤势被精密仪器固定着，但精神层面的崩塌似乎比肉体创伤更为彻底。
乔奢费在床边站了足有三分钟，试图捕捉到一丝巴萨帝对外界的反应，哪怕是眼睫的颤动，但什么都没有。
这位曾经的定海神针，如今只剩下一个被抽空的躯壳。
乔奢费默默拿起旁边水杯里的吸管，凑到巴萨帝干裂的唇边，引导他抿了一小口清水。
吞咽的动作是机械的，本能性的。
旁边的巴约比则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生命维持系统发出规律的低鸣。
银灰色的金属头盔覆着的不规则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冷硬，他健硕的胸膛在机器的辅助下规律起伏，但那种绝对的、毫无生气的寂静，比巴萨帝的空洞更令人窒息。
乔奢费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监测仪屏幕的角度，让它不那么刺眼，然后便退了出来。
最后，他来到医疗隔离舱外。
巴纳雷斯躺在里面，周身连接着更多、更复杂的管线，生命维持系统的嗡鸣声是这里的主调。
皮尔王昨夜告知的情况趋于稳定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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